“放開他。”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方季澤。
霍栩下手沒輕沒重的,方季澤嘴上不服氣,可他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你就這麼關心他?”霍栩是笑着說的,但他笑起來比不笑還可怕。
“他是我朋友!”盛挽月沒好氣地說。
“挽月,他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被霍栩鬆開的方季澤在獲得自由後,率先想到的問題就是,盛挽月和霍栩,究竟是什麼關係?
即便已經親耳聽到霍栩說的,可他心裏還有着小小的希冀,盛挽月可以親口否認掉,“不,他胡說。”
“沒錯,他說的,都是真的。”盛挽月咬咬牙,直接坦蕩承認了。
“怎麼會……”方季澤臉上肉眼可見的落寞,身子踉踉蹌蹌往後退。
“方季澤!”盛挽月向前一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她說不出口。
“夠了!不要再說了,一切都是我犯蠢,我一廂情願,我……”方季澤說不下去了。
他兀自心動的五年時光,在今天這一刻徹底破滅了。
他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忽略掉衆人的目光,他默不作聲,轉身跑開。
“方……”盛挽月放心不下,正打算跟着去,卻被一人拉住手腕。
“你……”盛挽月狠狠瞪了一眼阻攔她的霍栩。
“他現在這個狀態,你跟過去也無濟於事,況且他現在最不想見的人應該就是你吧?”霍栩明明說的是實話,可盛挽月總感覺從他的語氣當中聽出了一點幸災樂禍。
好,既然自己走不開,那麼她就留在這裏,跟他好好地算一算賬。
霍栩那麼精明的一個人,早在剛纔叫了十幾個保鏢,把那些看熱鬧的喫瓜羣衆們都疏散走了。
說好聽一點是疏散,實際上,那十幾個保鏢個個長得凶神惡煞,站成一排,像一堵厚實堅固的牆,那些人即便再怎麼愛八卦看熱鬧,也不敢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
所以保鏢們一出馬,沒幾分鐘,烏烏泱泱的人羣就四散開來,只剩下盛挽月和霍栩兩人原地對峙。
當然,還有個傻掉了的霍沅。
今天這場煙花晚會搞砸了是小事,惹惱了她哥,纔是大事……
她腦子裏已經想象到她三哥回家之後立即把她大卸八塊的血腥場面了……
“霍沅。”霍栩的聲音響起。
“到!”霍沅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你弄的爛攤子,自己收拾!跟着那個方季澤,別再讓他出什麼事。”霍栩給她下達了個命令。
宛若驚弓之鳥的霍沅哪敢不從,她巴不得趕緊離開現場,最好讓她哥徹底忘記有她這號人的存在纔好。
“好的,三哥,你放心吧!”霍沅殷切點頭,“方季澤那裏,有我盯着就好了,你跟挽月姐……跟嫂子,好好談,好好談,哈哈哈……”霍沅乾笑着逃走了。
“想不到,做事果斷狠厲的霍三少,竟然也有這麼細膩的一面。”盛挽月本來攢了一肚子氣,這個霍栩先是大庭廣衆之下公佈了他們兩個人已婚的事情,又逼得方季澤失魂落魄離開。
不過短短几分鐘,這個傢伙就解決了兩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這讓盛挽月想發火都無從找藉口了。
於是,她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陰陽了他幾句。
不過霍栩也不是喫素的,當即還擊回去,“盛小姐過獎了,事急從權,鄙人總不能讓自己的一世英名毀在一頂綠帽子上……”
這是在譏諷盛挽月和方季澤走的近。
“即便你沒有跳出來,我也會拒絕他的。”盛挽月看出了他的心事,好一個小肚雞腸的男人,竟然擔心她會偷偷“出軌”。
“是嗎?”霍栩挑眉,“但願你能記得你還有個霍家三少奶奶的身份。”
盛挽月從小到大打嘴炮的功夫就沒輸給過誰,沒想到今天和這個霍閻王說了半天,不管自己怎麼諷刺他,他都能加倍的反擊回來。
關鍵自己諷刺他,不痛不癢,他反過來的攻擊力卻字字刺中她的要害。
盛挽月決定不再和他拌嘴,拌來拌去沒什麼用,還白白生氣,氣壞了身子。
她扭頭就走,心想,我吵不起還躲不起嗎?
從停車位開了車子出來,她順着後視鏡一瞧,身後跟着一輛車,正是霍栩的那輛歐陸。
她沒管他,踩了油門就跑,歐陸緊隨其後。
兩人走走停停,盛挽月還是沒有甩掉他。
車子即將駛入自己家小區時,盛挽月發現霍栩走了。
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一個念頭,“他這是特意送自己回家?”
她拍拍腦袋,試圖把裏面的水拍出去:又開始自戀了,那傢伙哪有這麼好心,八成是擔心自己揹着他再偷偷摸摸找方季澤,怕自己腦袋上會多一頂帽子,所以跟在她車子後面監視她呢!
罵了一句老狐狸,盛挽月停好車子往家裏走去。
不遠處,隱匿在夜色中的男人一手把着方向盤,目光凝視着盛挽月,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才啓動了車子,飛爺也似的離開。
……
回到霍家,霍栩第一件事就是找霍沅。
結果,剛進客廳,就看到十多個傭人烏泱泱站在樓梯口處,各個面色難看得很。
他心一沉,臉上卻無明顯表情,“發生什麼事了?”
一個傭人顫顫巍巍答道:“剛纔老爺子用餐的時候,突然昏過去了,陸醫生在上面……”
沒有一絲猶豫,霍栩拔腿就往樓上老爺子的住處跑。
霍沅早已守在老爺子臥室門口,見她三哥回來,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啪嗒啪嗒往下掉,“三哥,爸突然暈倒了,已經兩個小時了,陸醫生還沒出來,這可怎麼辦啊……”
霍沅平時看起來跋扈,實際上還是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遇到一點事就慌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