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餐桌上擺放着gucci的餐碗餐盤,旁邊是十幾輛小餐車,各自擺放了三層菜色。
申衛東笑眯眯地問:“瞧瞧,這些菜合不合你的口味?沒有喜歡的話,我立馬讓廚子們給你做。”
“夠了夠了,謝謝申伯伯款待。”盛挽月連忙阻止道。
她口味不挑,更何況還是在別人家,哪敢再三麻煩別人。
沒一會兒,室內電梯門打開,阿言推着霍栩緩緩走了出來。
申衛東大手一揮,幾個傭人開始有秩序地擺盤上菜。
他故意使了個心眼,將霍栩和盛挽月的位置安排在一起。
足有五米長的餐桌,十幾個位置,三個人喫飯,盛挽月和霍栩兩人緊挨着,申衛東坐在正位,則是一臉姨母笑。
兩人誰也沒說話,實則心裏尷尬至極。
不過沒多久,在這麼“和諧”的氣氛中,響起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老先生,那位林先生剛纔又問了,說您忙完了嗎?他想見一見您。”管家走進來說道。
林先生?哪個林先生?
盛挽月低頭喝着老鴨湯,心裏犯了嘀咕。
哦,她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林浩!
一開始被他嘲諷,盛挽月還沒和他把賬算明白呢,就突發了“泳池事件”,她忙着和申衛東以及霍栩父子倆周旋,就把這個猥瑣男給忘了。
看樣子,申衛東晾着他很久了,他竟然沒走。
盛挽月表示,臉皮比自己厚,佩服!
申衛東聽說有個顯眼包要來,他頓時把臉一沉,“我不是跟他說了沒空嗎?他們林家人真是煩人。”
林浩他爸,本市有名的變色龍,靠着溜鬚拍馬發了家。
即便有了幾個錢,還是對聲色犬馬的權力場癡迷不已,整天跟在一些權貴身邊拍馬屁。
光是申家,他一個月就要來五六次,搞得申衛東不勝其煩。
管家很會審時度勢,“那,我去告訴他,就說您還在忙,讓他先回去吧?”
申衛東點頭默許。
這時霍栩突然開腔,“林家的?大概是爲了南區那塊地皮。”
說完,他自然地將一隻剝好的蟹放在公共餐盤中,盤子裏,儼然已經擺了三隻,通體金黃的蟹肉散發着誘人的光澤,他剝得很乾淨,且蟹殼幾乎完整無損,像是藝術品一樣。
其實剛纔盛挽月就注意到了,見他並未動筷子,而是戴起手套,斯斯文文剝起螃蟹來。
她第一次見有人喫肉類還能這麼優雅的。
申衛東“嗯”了一聲,“他們父子倆,個頂個貪喫!一嗅到油水的味道,貓似得跑過來!”
言辭之間透露着對林氏父子的不滿和反感。
霍栩沒接話茬,而是用餘光瞥了一眼盛挽月,只見她正埋頭和一隻大螃蟹作鬥爭,兩隻手雙管齊下,忙的不亦樂乎。
可在喫蟹行家霍栩看來,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
他屈起手掌,抵在脣邊清咳了一聲,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把他剝好的四隻蟹的餐盤推到了申衛東跟前,“老爹。”
申衛東一愣,“這蟹不是你愛喫的嗎?我最不喜歡喫的就是蟹了!”
他還納悶,他不愛喫海鮮一類的食物,霍栩這小子一向都知道的啊。
怎麼今天破天荒給他剝了四隻大螃蟹?
霍栩故作驚訝地問了句,“是嗎?”
少說這小子也跟他喫過幾百頓飯了,他對他的口味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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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罵他幾句白眼狼不孝順,申衛東看到霍栩又瞄了一眼盛挽月,心裏當即明瞭:
這小子,敢情是拿他當藉口呢!這剝好的蟹,表面上是給他這個做乾爹的,實際上啊,指不定是給誰剝的呢。
暗罵了一句臭小子,申衛東卻口嫌體直地說了句:“盛丫頭,你嚐嚐這蟹,肉質鮮美是其一,這其二嘛,就是看剝的手法,阿栩這小子剝蟹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臨了,又誇了自己乾兒子一嘴。
盛挽月看了看自己餐盤裏那隻被自己剝得七零八落可憐巴巴的螃蟹,又看了看不遠處盤子裏那幾只完整的肉蟹,不由得吞嚥了口口水。
但她還是矜持着,“不用了,申伯伯,剝一隻很不容易,霍先生還是留着自己喫吧。”
說完,她又偷偷瞄了瞄盤子,嚥了咽口水。
申衛東直接讓旁邊的傭人把蟹給盛挽月端過去,“哎呀,你這個丫頭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想喫就讓阿栩給你剝!他剝得又好又快,以後啊,讓他給你頓頓剝螃蟹!”
這句話說的盛挽月臉都紅了。
霍栩臉上倒是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手指愉快地在餐桌上敲了幾下拍子。
盛挽月臉紅歸臉紅,蟹夾到自己碗裏的時候,眼睛都亮了,她再也不想矜持了,像只貪喫的貓一樣,幾乎把頭埋在碗裏,呼嚕呼嚕喫得巨香。
霍栩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又很快收斂。
他又把話題扯到林浩身上,“這次南區的那塊地算是寸土寸金,遠不止林氏一家想要拿下。”
盛挽月喫東西的動作停了下來,心中打起了小鼓:“這是剛給了自己一個甜棗,就開始和她秋後算賬了嗎?”
想到這裏,她猶猶豫豫不敢繼續吃了。
表面上說林家,實際上也在說她。
畢竟,她一開始就是衝着這塊地來的。
申衛東對霍栩的話表示贊同,“沒錯,只是不知道這姓林的這次又準備了什麼說辭,我要是閉門不見客,這小子肯定又要散步一些謠言了。”
說他高傲冷漠,不尊重他人。
霍栩又道:“那就見一見他,三言兩語打發了就成,總比他拿到把柄,在外面胡亂造您的謠纔好。”
“可以。”申衛東在霍栩的勸告下改變了主意,對管家說道:“讓他現在進來吧。”
幾分鐘後,打扮的人模狗樣的林浩走了進來。
先是九十度深度鞠躬,“申伯伯好!好久不見,身體還好嗎?”
申衛東皮笑肉不笑,“我要是不好,還能坐在這裏聽你說話嗎?”
林浩尷尬一笑,卻並沒有變了臉色。
但他看到一旁的盛挽月之後,瞬間大驚失色。
這不是剛纔那個推銷的女人嗎?她怎麼堂而皇之地和申衛東坐在一個桌子上喫飯?
他們父子倆來了十幾次,申衛東一次也沒讓他們留下來喫飯。
呵,果真有手段,一個窮鬼銷售還能和頂級富豪喫飯,八成是用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
林浩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盛挽月,難怪剛纔對自己愛答不理,合着是抱上了申家的大腿啊!
只不過這裏有個老的,有個年輕的,不知道她勾搭的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