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跟着的田麗娜同樣一副可憐相，攥着一塊手帕，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江明遠全程沒看他們夫妻一眼，兀自垂着腦袋喝着茶。
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夫妻兩人對視一眼。
“大哥，我知道，您還在生我和麗娜的氣，十年前，如果不是我們把那個孩子送到療養院，她就不會出了那樣的事……”
“滾出去。”江明遠把手裏的茶盞“咚”地一聲磕在桌子上，不怒自威。
田麗娜哭的更厲害了，“大哥，您心裏有氣，是我們的錯，可我們這次從國外回來，不是到您面前給您找不痛快的，而是……”
“而是要告訴您，江月她，她很有可能還活着！”
江明遠猛地擡頭，眸中情緒複雜。
江濤察言觀色，覺得江明遠很明顯還是很在意這個女兒的，他心中大喜，面上不動聲色，繼續說道:“大哥，這個消息絕對不是空穴來風，是因爲我有個偵探朋友，他受僱別人去調查當年療養院火災中的遇難者，結果發現，江月的名字並沒有出現在那裏，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還活着。”
“不可能！我看過那名單！裏面是有江月的名字的！”江明遠咆哮道。
說完他就後悔了。
這樣一說便證明他心裏還是牽掛着那個孩子的，整個人面上有些尷尬。
江濤嘿嘿一笑，“大哥，你應該是去的早了些，見到的是最早的那批名單，後來警方更正了一下，現場提取到的遇難者DNA裏，並沒有她……”
江明遠捏着杯盞的手微微顫抖，不自覺地出聲，“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江濤夫婦拼命點頭，“真的真的，都是真的，大哥，我們怎麼敢騙您呢？不管怎麼說，月月她也是咱們江家的孩子，當初您把她託付給我們，我們夫妻倆對她也是萬般疼愛的，可是那孩子很要強，自己主動要求去療養院鍛鍊，所以……”
他們兩個把自己擇的乾乾淨淨。
江明遠冷笑道:“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兩耳不聞窗外事，當年你們對她做了什麼，我真的什麼都不知情？”
江濤和田麗娜夫婦驚出一身冷汗，怎麼可能……他不是特別討厭那個死丫頭嗎？
要是真喜歡她的話，也不會親自把她丟給他們兩個人撫養啊……
可江明遠的神情，又不像是在撒謊。
“江濤，當年我把她留給你們撫養，是讓你們把她養大成人，而不是讓你們把她當成奴僕一樣！”江明遠的音量瞬間擡高。
“大哥！真的沒有，您這都是聽誰說的？我們對她要求是嚴格了點兒，可，可根本沒有虐待她啊……”田麗娜心虛地看了江明遠一眼，嘴巴卻比死鴨子還硬。
江明遠冷冷看她一眼，“這些暫且不提，你們說的那個消息，究竟可不可靠？”
“真的真的，大哥，我那個偵探朋友是國際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他說有轉機就一定有轉機！只要……”江濤眼珠一轉，臉上掛了幾分算計，“只要錢到位……”
“我就知道！”江明遠驟然發怒，擲了茶杯過去，滿滿一杯茶灑在了江濤的大腿上，燙的他呲牙咧嘴，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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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慌慌張張，顧不得被茶水燙到，連連解釋，“不是的，大哥，你聽我們說，要錢是我們不對，可我們也是萬般無奈纔出此下策的呀，我們說的那個偵探是真的，要想讓他幫我們辦事，的確需要一筆不菲的佣金，江月她是您的女兒，所以我們……”
“夠了！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不要再拿着江家的名聲在外面招搖撞騙！以後我不會再給你們夫妻兩人半毛錢，你們和我江明遠沒有半點關係，送客！”江明遠大手一揮，幾個傭人走上前來，“江先生，請吧。”
江濤還不死心，厚着臉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滿目愴然，“大哥！我可是你的親弟弟呀，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不信我就算了，難道你還不信你的女兒嗎？你真的忍心她活在世上，父女兩人卻不能見面嗎？”
江明遠催促，“他們既然賴着不走，就把他們趕出去！”
傭人們把他們夫妻兩個趕了出去，至此，江家才消停了下來。
助理看着江明遠，小心翼翼問，“先生，剛剛他們說的那個……”
“你去僱幾個私家偵探，查一查。”江明遠躺在椅子上，閉着眼睛說了一句。
助理點頭，“是！”
助理走後，他仍然一動不動，手指有節奏地敲着椅子扶手。
對於那夫妻倆的話，他半信半疑。
雖然把他們趕了出去，但自己還是決定重新查一查當年的事。
萬一，那個孩子真的還活着……
想到這裏，他心中不由得緊張起來。
時隔多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兒究竟還有多少厭惡，或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父女之情……
思索着，他不知什麼時候慢慢進入了夢鄉……
……
“爸，您想喫什麼，我現在就給您去買！”盛挽月笑吟吟地看着盛鈞，臉上沒有什麼異常的表情，彷彿他得的只是一個很小的感冒而已。
盛鈞默契地沒有提起不愉快的事，同樣樂呵呵地回答:“我想喫咱家樓下那家桃記的核桃酥。”
盛挽月點頭，“好，我這就去買！”
“月月。”盛鈞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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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挽月，“爸？”
“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你再來看爸的時候，帶桃酥也成。”盛鈞心疼地看着她。
雖然她努力做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可仍然掩飾不了她臉上的疲態。
盛鈞知道，她才醒了沒幾個小時，因爲他生病的緣故，她受了很大的打擊。
在自己面前也不過是強顏歡笑，怕自己擔心罷了。
盛挽月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爸，我不累，我買來點心和你一起喫，喫完了，我在這兒也能休息。”
“這種環境你怎麼能休息的好？月月，你要是不想讓爸擔心，你就聽爸一次，乖乖回家去休息一天，成嗎？”盛鈞語氣加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