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蹙起眉頭,一邊自然接過資料。
周恪先問,“案犯?我兩年前就看過了,當初一直查不到原因,說的是自然起火,這會兒多加了個案犯,難不成又有了新的出入?”
霍栩低着頭看着前面幾頁的名單,視線在那些陌生的名字上面跳躍,隨着一頁頁翻過,那個在他心中出現過數千次的名字並沒有出現。
直至最後一頁,“療養院職工名單”一欄中。
視線拉到最下方,兩個小字躍入眼底:江月。
背後跟着的是“二級護工”。
去向那一欄寫的是,事故發生兩天後,在外地的一家醫院裏出現了名叫江月的重度燒傷患者,一個月後,病人出院,自此再無消息。
捏在手心的資料被他攥得皺皺巴巴,周恪瞄了他一眼,“三爺,咱們現在?”
霍栩,“醫院待會兒去。”
他轉向那個工作人員,“你剛纔說的案犯,還活着嗎?”
如果十多年前的那場火災真的是人爲的話,造成了八個人死亡,十一個人受傷,還有一個失蹤了的江月,那麼這人必死無疑。
然而,他想起了一件事:
在A國,並沒有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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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這個人是個殺人惡魔,罄竹難書,律法仍然給他繼續存活的權利……
所以,他問的是,還活着嗎?
工作人員不出意外的點點頭,“還活着。”
霍栩作爲當年事故的受害者,和所有的受害者一樣,希望他可以得到應有的懲罰。
縱使他真的賠償了一條命,也還不清這些罪孽,更何況至今還活着。
但,此時的他,心境又有些不同,他總覺得這件事情還另有隱情。
他詳細看過當年的卷宗,剛纔又再次對着當年的資料進行了梳理,發現這場火災太巧合了,儘管嫌犯是療養院的一名特級護工,對這裏的環境都無比的熟悉,動起手來或許很容易。
但療養院人口衆多,全天24小時都有專門值班的人,要想不動聲色給所有公共區域澆上汽油,單憑他一個人是根本無法完成的。
況且資料上記錄着那個嫌犯的個人經歷,性格敦厚老實。
在療養院工作十多年,兢兢業業,從一個不起眼的小護工變爲特級護工,所有同事和患者對他都是讚不絕口,在所有人眼裏,他根本不可能是那個惡貫滿盈的兇手,更沒有什麼作案動機。
有次,周恪被一羣人揍得比豬狗還狼狽,卻一句求饒也不肯說,就在一把鐵錘即將落在他的腦殼上時,偶然路過的霍栩嗤笑了聲,“倒是能忍。”
然後,他匍匐在地上,就看到一雙鋥亮烏黑的皮鞋朝他走來,鞋尖挑起他的下巴,冷淡的聲音響起,“骨頭夠硬,正好我身邊缺個人手,就你吧。”
周恪費力擡頭,霍栩的背影早已走遠。
身後有人小聲罵道,“三爺看上你了,還不趕緊跟着?”
他啐了一口血,掙扎起身,半條腿屈在地上,腦袋垂下,“多謝三爺收留……”
後來,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小嘍囉見了威風凜凜的他,表面上點頭哈腰,背地裏罵他,大家都是狗,不過主人不一樣而已,沒了霍栩,他屁都不是,得意個什麼勁兒?
這話傳到了周恪的耳朵裏。
他也不生氣,掏掏耳朵,笑的沒臉沒皮,“狗就狗唄,跟了三爺,那我就是最狂的那條。”
他命都差點沒了,還要臉做什麼?
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變化。
霍栩點頭,“那就勞煩Ella醫生了。”
女醫生羞澀一笑,“霍先生客氣了。”
她很自然地問,“霍先生,可以留一個您的聯繫方式嗎?那邊有任何消息,我可以隨時聯繫到您。”
她有些忐忑,害怕這個矜貴的男人拒絕她。
不過霍栩的心思都在那個男人的蹤跡上,沒有細想,留了自己的電話。
出了醫院大門,周恪快步跟上。
他八卦地問,“三爺,你和那醫生聊的怎麼樣?”
霍栩似乎在想着事情,隨口答道,“還行。”
“啊?三爺?你不會真的看上那洋妞了吧?她哪有盛小姐好看啊,那下巴跟個鞋拔子似的,我真怕她一低頭把胸口扎個窟窿,而且她看您的眼神太滲人了,恨不得一口把您給喫掉。”
“哦。”
“三爺,您剛纔都問了些什麼?當年那個小女孩到底在哪裏?”上了車他還是忍不住八卦起來。
霍栩略微有些疲憊,“不知道,或許過幾天就清楚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去看那個‘案犯’呢?”
“明天。”
周恪“嗯”了一聲,又主動提起,“三爺,我總覺得這裏奇奇怪怪的,到處都透露着詭異。”
霍栩輕哼一聲,“你才發現。”
周恪,“……”
“我已經和國內的一些兄弟們打過招呼了,他們最晚明天下午過來。”
霍栩挑眉,“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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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個人。您說過的,不能張揚,也不能太低調,所以我只是叫了幾個靠得住的兄弟,可以保證您的安全就足夠了。”不然目標太大,他怕會引起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煩。
“嗯,看來最近腦子是好使了些,別鬆懈,天天喫豬腦花補補,再接再厲。”霍栩調笑道。
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