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你嗎？”
“當然可以不相信我！”
白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自古帝王多疑心，只有衛子棋那樣的蠢貨纔會爲了什麼感情被人耍的團團轉。”
我眉頭皺起。
白妃說的也許沒錯，但那樣的人太絕情了。
而我認爲人的感情是一生中最美妙的東西之一！
如果絕情絕性，也許的確可以達到更高的成就，但那又如何呢？
每個人都不一樣，我不可能活成別人，也不可能爲了這些東西，改變自己的性格喜好。
“但你最讓感興趣的也是這一點，你關心周邊的人，卻又非常的狠，你可以讓他們去死，也可以爲他們死，有時候我都覺得你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你這種人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追隨，有很多時候，容易讓人看不透。”
“那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我不知道。”
白妃收回了尾巴，重新坐回了沙發上：“初一凡和蟒天花說的沒錯，你不應該過分相信妖族，甚至不應該過分相信我，在必要的時候，我可能會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我能理解，事實上我只想知道我和妖族的關係走到了哪一步。”
“目前仍舊是合作共贏的階段，事實上，初一凡和蟒天花所說的情況，在妖都並未上演，至於什麼時候會上演，取決於你。”
“我？”
“沒錯，取決於你能不能完全控制妖都，亦或是能不能一如既往的讓他們看到你纔是他們最大的利益。”
我若有所思。
她笑了：“你堂口有胡黃常蟒四大妖族，你是不是以爲他們四家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我心中一驚！
難道說黃天霸他們也有背叛的可能。
蟒小金忽然出現，盤在了桌子上：“其實我覺得白妃說的沒錯，自古利益相纏纔會彼此互助，無論是薩滿時期，還是如今你這出馬仙弟子，妖族之所以選擇你們，爲的就是更好的修行，所以這層關係，你應該看得更冷酷，更透徹。”
我沉默了。
事實上，出馬弟子一直以來，從建立仙緣，出馬立堂開始，講究的都是一份機緣。
似乎從一開始就沒人考慮過這些，道行地位的弟子甚至不敢妄想仙家如何，以免得罪了仙家，這無異於是處於一種卑微的地位。
似乎從一開始，出馬弟子和仙家之間就擁有了地位的明顯劃分。
隨着新時代的到來，一切似乎已經不一樣了……
從黃天霸和常天霸接連找到我私下談話，然後帶着族羣入我堂口那一刻，我們的關係就不再限於仙緣和恩賜，而是徹頭徹尾的合作。
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開創了出馬弟子的一個嶄新時代。
但我從未仔細的去思考這種事情，直到此刻，我才意識到，也許這層關係比我想象的還要更加的純粹，也更加的充滿變數！
良禽擇木而棲！
如果我是那根木，那麼當我無法承受那良禽的需求時，它自然會飛走！
所以，他們跟隨我的目的，是因爲他們對未來充滿了強烈的危機，而我身上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嗎？
不是……
我立即否定了這一點。
就如其他妖族選擇的那樣，我並認爲他們選擇閻羅殿就一定是錯的，是背道而馳的。
相反，很多時候，我覺得他們選擇閻羅殿是無比正確的！
如果不是我的橫空出世，閻羅殿在如今這種局面下，真的是績優股！
我看着蟒小金：“我明白了，我會注意處理這些關係。”
“呵呵。”蟒小金笑了，“你信任我嗎？”
我笑了：“如果連你都不信任，大概我已經衆叛親離了。”
蟒小金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着白妃：“要抓緊做妖族的王。”
“哦？你是想讓我控制妖都？”
“只有你有這種能力，在衆妖之中，除了蟒小金和常小娥外，我最信任的人便是你。”
“你應該不要那麼信我纔對，曾經我在妖族可是衆叛親離的，你就不怕……”
“我願意賭一把。”
白妃笑了：“呵，你還真是讓人喜歡的傢伙。”
她忽然目光呆滯，然後眼神變成了另一幅樣子。
“我聽見了你們的對話，妖族對人類應該沒有太多的偏見，並不是沒有合作的可能，你救過我，我可以幫你。”
是妲己！
“你恢復記憶了？”
“並沒有完全恢復，但記起了一些事情。”
“不知道妲己娘娘願意爲我做什麼。”
“你不用喊我妲己娘娘，我有些討厭這個名字，你就喊我妲己好了。”
她眉頭微皺，似乎記憶裏的一些東西，讓她開始反感這個稱呼。
“我可以呼籲妖族幫你，那些我能想起來名字的妖族，親近我的妖族，我都可以爲你遊說。”
“那就多謝了，不過一切還是等你找到肉身再說。”
她揉了揉眉心：“找到肉身並不容易，當初我被斬仙刀所殺，肉身其實不腐不爛，但很難癒合，找到新的肉身其實是無奈的備選方案。”
我好奇的看着她：“原本的肉身找到了？”
“沒錯。”
畫風一變！
又變回了白妃，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肉身從一開始就找到了，只是如今頭身難以連接，所以纔不得已只能去尋找新的肉身。”
“在哪裏？”
“你想要幫忙？”
“也許我可以。”
“但我必須提醒你，這是妖族的事情，那個華無心是沒有辦法參與的。”
不讓華無心參與？
看來事情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
妲己的屍體，對於妖族來說應該是某種具有特殊意義的存在。
而妲己當年可以說就是死在人類手裏，所以他們不喜歡用人類我是能夠理解的。
我作爲青帝轉世，意義又變得不同了，我不能用純粹的人類來定義。
另外，我們彼此的關係，也不同尋常。
“能帶我去看看嗎？”
“你要是願意當然可以，反正人就在洛陽。”
在白妃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一處別院之中。
這是一座復古的建築，依山傍水，周圍十分的安靜。
我沒想到洛陽還有這種好地方，不禁感嘆妖族的眼光獨到。
剛一進入建築，我就朝着上方看去！
透過天眼，一隻巨大的狐狸趴在那整個院落最高達的建築上。
他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守護此地的狐族！
作爲狐族的前輩，白妃的屍體自然很重要，狐族一定十分的在意。
“有蘇萬雲，你給我收斂一些。”白妃道。
有蘇萬雲？
有蘇家的狐妖，不知道和有蘇千雨是什麼關係。
那狐妖開口了：“你就是沈南？”
“沒錯，我就是沈南。”
“我妹妹經常提起你，說你這個人陰險狡詐，讓我們提防着點。”
我哭笑不得，不用解釋了，肯定是有蘇千雨的哥哥。
我沒說話，白妃帶着我走進了房間之中！
房間內很清涼，前後窗子都開着。
地上有一個錦緞面子的被子，被子內躺着一個人！
只是讓人發寒的是，那人看起來就像是睡着了，可腦袋和脖子卻是分家的，隔了足足半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