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託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風景：“我只知道軍神當初幫助閻羅拓展地獄，後來在初一凡橫空出世後，陰謀敗露並未得逞，但現在的情況看來，地獄之中似乎也分很多派系，軍神可能是五方鬼帝的人。”
“嗯，我瞭解的情況也是地府之內並不和平，十殿閻羅基本一心，除此之外，地獄太廣闊，強如地府也有很多地方未曾開拓，他們佔據的不過也只是彈丸之地罷了，當年黑甲軍本有機會繼續開拓，但被制止，這其中或許有權力之爭。”
我笑了：“果然神佛也好，地獄也罷，都逃不過人性。”
冥王笑着點頭：“沒錯，畢竟地府也好，神佛也罷，都是人間生靈蛻變而成，自然逃不脫這一層規則。”
我看着冥王：“那你覺得軍神最終想要什麼？如今這世間的混亂狀況，是不是軍神一手促成的？”
“你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又何必問我？”
冥王表情玩味。
這個狗東西……
我知道能夠成爲冥子冥王的，自然不是一般貨色，就算性格里有缺陷，但總體來說肯定是強的。
此刻冥王展現出來的樣子，就完全顛覆了我之前對他的認知。
“接下來冥王有什麼計劃？”我問道。
“呵呵，那自然是殺殺殺。”
他連說了三個殺！
我頓時感到了無邊的煞氣！
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的準備大殺四方。
而這三殺之中，自然指的是神佛地府三方。
“另外，我勸你以後不要管我閻羅殿的閒事，上次如果是我閻羅殿殺了那聖佛轉世，便不會有後來的事情，你也少了許多麻煩，我這是爲你好。”
“多謝冥王，我會盡量的剋制。”
“不是儘量，是一定。”
聽到這話，我看着冥王。
這顯然是有命令的味道，但此情此景我還是笑着點頭：“那好，我一定做到。”
慫了嗎？
我並不認爲。
事實上，在如今的形勢下，冥王也好，還是我自身，都處於一種風雨飄搖之中，完全抓不到根基，這個時候我們是不可能內耗的。
說來可笑，原本的競爭對手，此刻卻成了不得不合作的合作伙伴。
我內心真心接納神佛地府入世，可入世的變數我看不清，而閻羅殿願意做一把刀，來快刀斬亂麻，我自然是願意的。
但這把刀最後會走向何方，還是非常讓人擔心的！
其實我很能理解冥王的想法，他無外乎就是想要趁此機會人間立威，屆時如果成了，那他的閻羅殿將會成爲人間唯一正統！
畢竟這個時候對抗神佛地府，本身就有着爲人間背書的意味！
這也是爲什麼我及時的退居二線，不再擔任仙盟盟主的原因之一！
因爲我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一個勢力或是一個人可以爲人間背書！
所謂的白聖黑聖，其實是一個損招！
到最後，這世上只能有一個聖！
既然閻羅殿願意做這把刀，我自然願意把這個位置讓出來！
因爲任何的好處，都意味着巨大的麻煩！
“如此一來，不如我們情報共享。”我說道。
“那自然是極好的。”
很快，我和冥王達成了幾條約定。
資源共享，互不干涉，劃分區域，彼此幫助……
從店裏走出來的時候，外面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刻。
我伸了個懶腰，就見天空有一道白雲，看起來非常的舒服。
天空湛藍之下，那雲朵顯得格外的白！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時候，耳中響起了通獄的聲音：“是祥雲，屬於你的祥瑞之相。”
我一怔！
通獄繼續道：“如今你堂口出馬弟子衆多，已然是天地間最強的出馬弟子，當初初一凡堂口也不如你這般兵馬雄壯，可以稱得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祥瑞這種事。”
祥瑞我自然是知道的，但出現在自己身上，還是讓人有點……不可思議。
忽然！
我彷彿在那雲朵上看見了一道影子。
雖然一晃而過，但我並不懷疑自己的雙眼！
片刻後，我竟發現，那是一條龍形的影子！
“那是什麼？”我問道。
“是吸收祥瑞的靈，也可以看做是沾喜氣的。”
忽然！
腳下震動了一下。
我不禁低頭看去。
周圍人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
很多人在議論剛纔是不是地震了！
就聽身後響起冥王的聲音：“還真是應景呢。”
我扭頭看去，心中忽然一動！
“恭喜冥王，引動地像。”我說道。
“同喜同喜，那天上的雲不也是爲你來的嗎？”
天地異象！
同時發生！
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但我清楚從實力層面出發，冥王從任何角度都是不弱於我的！
難怪軍神和崔半城會選擇我們，這眼光不可謂不毒辣！
祥雲很快就散了，地像也消失了。
一切就像是從未發生過一般！
“就此別過，冥王保重。”
我跟冥王揮手再見。
冥王神色古怪的看着我，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大概不知道我爲什麼對他這麼好，還要讓他保重。
因爲他不知道，我真的想親手弄死他，所以希望他活着，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我沒有急着離開西安，因爲我很清楚，如今我的處境並不是完全的安全。
相反，閻羅殿沒有任何理由這個時候幹掉我，就像我沒有理由這個時候幹掉冥王是一樣的，所以在這裏我非但不會遇到危險，反而是最安全的。
坐在河邊，我曬着秋日的陽光，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我知道，周圍有很多眼線在看着這裏。
然後，我感受到身邊有人坐下，睜眼一看，竟然是崔半城！
我有些訝異：“前輩一直都在這裏的嗎？”
崔半城是鬼魂，所以普通人是看不見他的。
此時陽光正盛，按理說就算是崔半城這種做過鬼仙的人，也會避開這種時候。
“呵呵，是啊，最近一直在這裏。”
“做閻羅殿的座上賓？”我笑着問。
“這輩子別的沒做，就做座上賓了，死後也沒有改變這種身份。”
我很懷疑這句話有裝叉的成分！
“恭喜你，引來祥瑞。”
“我倒是沒什麼感覺。”我說道。
“沒有感覺，和有沒有祥瑞是兩碼事，起碼現在來說，神佛也好，地府也罷，不敢再輕易動你了。”
我神色一動：“此話怎講？”
“引來祥瑞，代表你被這一方天地認可，你已經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神佛地府入駐人間，如果對你出手，那就是違背這一方天地的志願，是要被懲罰的。”
崔半城嘆氣：“如果當初初一凡能引來這樣的祥瑞，那他後續做事也會事半功倍的。”
“那爲何沒有？”我問道。
“其實之前我也看不懂，因爲他已經成就人皇的聲望，卻也沒有引來祥瑞，但現在我清楚了，你踢開天門，或許從一開始關閉天門，就是違揹人間志願的一件事，所以初一凡並不能完全代表人間，而你和他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