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之所以沒有帶閻靈來,就是怕閻靈傷感。
因爲從上次見面我就看出了烏秀眼裏的執着。
她是一個執拗的人,恐怕做了決定之後,十頭驢都拉不回來。
忽然!
我們停了下來。
因爲前方出現了幾道身影。
他們交替錯落,看起來十分的疲憊,但眼中又充斥着光彩。
是信徒!
不是佛門的信徒,看起來倒像是……
鬼修!
沒錯!
就是鬼修!
鬼修並不是單一的一個類別,我只是將和鬼魂糾纏一起的修行人統稱爲鬼修。
看着這隊人,我和烏秀站在那裏未動。
他們也發現了我們,隔着距離站在那裏觀望。
“你們這是要去閻羅殿的地方嗎?”我問道。
“你是哪一路的?”一個人問我。
“呵呵。”
我笑着搖頭。
明明要去閻羅殿的地盤,卻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有沒有做功課。
“我勸你們現在別去,因爲那裏正在發生戰亂。”
“戰亂?怎麼回事?”
“總之,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小子,看來你去過那裏,老實告訴我們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方語氣開始不善。
我其實太能理解他們了。
因爲鬼修,經常和鬼打交道,而留在人間的鬼,多爲怨靈,那麼久而久之,自身的思維也會受到影響,所以鬼修沒有幾個好人,這句話可不是空穴來風。
我擡起雙手,做出了一副不想幹架的樣子。
“我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非要去的話,那我也無可奈何。”
“軍神帶着黑甲軍正在和閻羅殿的冥王交手,誰勝誰負尚不可知,並且閻羅殿的範圍佈置了后土開獄圖,那是一種十分強大的陣法,當年的地府就是依靠這陣法開闢的。”
我說完了。
幾個人互相對視,都是一臉的愕然。
旋即,他們都笑了!
“哈哈!真是可笑!”
“什麼后土開獄圖,你以爲世上真的有人能夠複製嗎?”
我聳了聳肩:“有沒有人能夠複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那裏的確有厲害的陣法,如果沒有通行證,靠近就會被吸走靈魂。”
“那你是怎麼活着出來的?”
“這個就無可奉告了。”
幾個人打量了我一會,然後便繼續上路了。
沒有動手,這是一種很理智的選擇。
能夠出現在羅布泊的人,都是有幾把刷子的,他們應該也不想在見到聖地之前,就死在這裏。
任何風險都要儘可能的避免。
我就知道,好言難勸想死的鬼。
這些人還是選擇繼續前進了。
當然了,我和烏秀與他們的路線重疊,待他們走遠,我們纔跟了過去。
路上,竟然出現了一些屍骨。
明顯是打鬥所致,有些人血液尚未乾涸,但已經是死不瞑目了。
我眉頭微微皺起。
看起來,這些人比我想象的要來的快的多。
隨着周圍限制的全面放開,這些人也明顯加快了進入的速度。
走鬼修這一條路的人,大多都是極爲孤僻的,甚至有些時候因爲強多一些強大鬼物,或是冥器,時常會大打出手。
這就造成了,大多數人都彼此仇怨頗深。
而這裏顯然是法外之地……
聞着血腥味,我心中沉重。
這條血液鑄就的道路上,註定會越來越多的血水散落,將這條路鋪的越來越寬,越來越瘋狂。
終於!
我們看見了前方那高聳的牆!
以及牆上的入口處。
幾道身影倒在那裏,其中一個身影正狼狽的退回來。
正是之前我們見到的那些人。
看他的情況似乎也並不妙……
他倉皇的退了過來,忽然看見了我們,眼神變得猙獰!
“你一定知道的對不對!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眉頭皺着:“我提醒過你們。”
“該死!”
“該死!”
忽然,遠處走來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是從牆後面來的,是一個黑甲軍。
黑甲軍看着那人,神色冷漠:“此爲禁地,擅闖者死。”
“你無權定我生死!”
那人瘋狂,手裏出現一個鈴鐺,叮鈴鈴的搖晃了起來。
然後他後背忽然飄出一股黑煙,在空中凝聚成爲鬼頭。
但黑甲軍完全不放在眼裏,手裏的兵刃一揮,一道黑風滑過,那鬼頭瞬間一分爲二!
“啊!”
鬼頭慘叫一聲消失無蹤。
那人也直接跪在地上,抱着頭髮出了痛苦的慘叫。
黑甲軍上前。
“人已經廢了,放他離開吧。”我說道。
那黑甲軍放下了兵刃,轉身走回了高牆之中。
地上的人痛苦的擡頭,他驚愕的看着我:“你到底是誰!”
“沈南。”
對方瞳孔一縮,驚訝的聲音宛若被掐住了脖子:“你是沈南!你是閻羅殿的主人!”
忽然!
他朝着我爬來,跪在了地上:“我狗眼不識泰山,請沈掌門放我進去,我只想做個小小的鬼吏,別無他求。”
鬼吏?
我冷笑了一聲。
此人已經近乎廢物,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就算是這樣,還想妄圖成爲鬼吏?
“你最好現在離開,也許還有機會活着回到人間。”
“不!我不能走,我好不容易走到這裏。”
他爬了過來,竟然要抱住我的腿。
此人瘋了!
他大概已經進入了情緒崩潰的狀態。
“你最好滾開。”
但那人並沒有滾。
我只好給烏秀打了個眼色,烏秀上前,一腳將他踢開。
“如果不想死在這裏,就馬上離開。”烏秀冷冷的說道。
那人咬了咬牙,最後一臉的落寞,還是起身朝着遠處走了過去。
他沒有機會了,不走便是死。
沒人想死,哪怕他之前想做一個鬼吏。
我沒有絲毫的憐憫,因爲我給過他機會,沒有抓住的話,是沒人會追着他把機會塞手裏的。
看着那前方的高牆,我對烏秀說:“進去後,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嗯。”
“那走吧。”
到了高牆前,我看着地上多出了一些屍體,忍不住暗暗搖頭。
這些人其實已經找對了路,也到達了這裏,卻不會想到,這裏並不是什麼聖地,只是一個吞人不吐骨頭的骯髒禁地罷了。
進入高牆後。
前方一片漆黑,遮天蔽日,不見一絲光亮!
我心中一動,利用冥王令調動大陣。
這才發現,軍神和冥王的戰鬥,並不像我想的那樣,彼此釋放法術,用實力進行角逐。
事實上,黑甲軍位列八方,軍神和冥王相隔不到兩丈。
冥王依舊是繭的模樣,而軍神坐在地上,身下也出現了很多血管樣的紋路,將他和這片空間連接。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的坐着,明面上並不能看見任何的刀光劍影。
忽然,我扭頭看向了烏秀。
她身上出現了一些飛蟲,正要朝着裏面飛去。
“不要衝動。”
“我需要幫他。”
“他也許不需要你幫忙,你並不能瞭解他此時的狀況。”
烏秀蹙眉。
其實我說的沒錯,不光是她,就連我也根本看不懂雙方的境地。
他們似乎進入了某個特殊的空間,正在進行一場特殊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