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從未想過去控制別人的思想,我也從未那樣做過。
哪怕是面對初心蕊的時候,我也不曾想過要掌控她的人生。
所以,哪怕此時沈流英說世家是不受控制的,某種意義來講不是來幫我的,我也沒有任何的憤怒情緒。
也許我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很多時候我會思考,當我做出某個決定的時候,是不是那個決定找到的我,而不是我想到的它。
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會告訴自己,這些都是早就註定要入局的人。
“會亂嗎……”
我苦笑了一聲:“不是早就亂了嗎?”
我的自言自語,很快引起來黃天霸的迴應。
“其實這個世界本就是無序的,妖的規則,人的規則,鬼的規則,萬靈的規則,人間的規則,洞天的規則等等等,這世界有衆多的規則,糾纏在一起,讓這個世界顯得如此的無序和荒唐。”
白妃道:“沒錯,世間就是這樣,哪有什麼規則,一開始你以爲秩序建立在強大的力量基礎上,但當你走到一定的位置,你就會發現,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任何的規則,除非……”
“除非什麼?”
白妃在這裏故意賣了個關子:“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覺得這個世界已經亂了?”
“顯而易見,這世上任何事情都會在某個時刻,以出乎意料的方式展開,我沒有辦法確定任何事情,包括這次的羅布泊。”
我嘆了口氣:“看起來我似乎是建立起了強大的陣法,但實際上,這裏面的變數我根本看不透,也不可能完全控制。”
“這就對了,回到我說的規則上面,問題其實很簡單,因爲每個生靈都是不一樣的,除非是冰冷的石頭,否則就沒有任何的規矩可以限制所有人。”
“這個世界的本質便是,我比你強,我便可以壓制你。”
一瞬間,宛若有一道熱流洶涌而過。
我其實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但從白妃口裏聽到,還是讓我一陣醍醐灌頂。
也許我缺的不是道理,而是在某個時機聽到適宜的話,便會讓人熱血沸騰。
“妥了。”
我起身,朝着洞穴方向走去。
忽然!
前方出現了一道身影,他徑直的朝我走來。
要知道在羅布泊本質上是沒有路的,很多地方都很空曠,別說和人走個迎面了,就算是和同一塊石頭,都很難再次碰上。
那是一個……
信徒!
看起來是一個牧師。
衆所周知牧師信的是上帝,但其實在狹義上來說,他們眼裏的上帝,和我知道的上帝其實是一樣的,只不過是一個神的兩種表象。
就像申公豹,如果去了海外,也許就會有另類的稱呼。
果然,他停下了,用一口流利的漢語對我說:“你好,我是大衛。”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爲回到了中學上英語課的時候,大衛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普通,太常見了,常見到村口的老太太都聽說過的程度。
“你好。”我回應。
“是上帝的指引讓我找到了你。”
我笑了:“上帝讓你找到我是爲了什麼事?”
“仁慈的上帝希望能夠終止這次的戰爭,作爲上帝的孩子,我有責任承擔這項義務,我請求你能夠幫助我平息紛爭,不要讓這麼多的生命,死在這個地方。”
我有些意外。
“所以你來找我,是想讓我停止戰爭。”
“是的,請您寬恕那些生命。”
哈……
我笑了。
寬恕?
“所以在你眼裏,是我造成了這樣的結果,是我在掠奪那些人的性命?”
“慢着。”
我打斷了他:“首先你要確定,這件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那些人要不要來,爲什麼來,如果你不清楚,那你完全可以去調查一下,他們是因爲自己的信仰所以來到了這個地方,而不是我把他們喊過來的。”
我指着他:“就比如你,是我讓你來的嗎?”
“不不不。”
對方搖頭:“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你是有能力封鎖這裏的,但你放棄了這樣做,那麼這件事就跟你有關係,我希望……”
“呵。”
我冷笑了一聲:“你怎麼希望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沒有道理爲任何性命負責。”
“上帝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一定會降下責罰,那時候誰都躲不開。”
“你說的也許沒錯。”
我冷冷的看着他:“但這有關我什麼事呢?”
“這位先生,你或許沒有聽清我說的話……”
“不不不。”
我對他搖手指:“是你沒聽清我說的話。”
“你要清楚,這不是神統治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不會爲你的上帝買單,你的上帝也不會爲我開闢金光大道。”
那牧師蹙起了眉頭。
他陷入了沉默。
我擡起腿就走,可很快就被他攔住了去路。
他站在我前方,顯然是不允許我通過。
“你想做什麼?”
“也許有必要讓你聆聽上帝的聲音。”
他忽然開始吟唱!
滿臉的聖潔和虔誠。
然後身上綻放了璀璨的金光!
那是在天眼下才能看見的金光,那是來自遠方的金光,宛若穿越了時空,落在了他身上。
有那麼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古怪的氣息。
不……
也許不是氣息古怪,而是那氣息落入我的感知中,讓我的心情變得古怪。
剎那間,那人的眼中爆出了精光,他看着我,嘴裏發出了截然不同的聲音!
“你自願入劫,替天地開洞天,凡塵之事,儘可如意。”
噗……
我忍不住笑了。
我不知道這牧師是否能夠和這聲音的主人感同身受,有沒有被閉塞五感。
但如果他聽到了這樣的話,我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自閉!
是啊……
我特麼的可是青帝啊!
就算是我放棄了青帝的傳承,可我在某些力量的眼裏,仍舊是青帝!
“入劫嗎?”
我自言自語着:“看起來是這樣的,我以爲天門關閉,你們就下不來了。”
“一直可以。”
“果然如此!”
我淡淡的看着牧師,或者說,看着他身上的傢伙。
“我就知道天門關住的只是跳蚤,而不是鷹。”
嗖!
那金光瞬間遠離,牧師眨眼恢復了狀態。
“你看見了嗎?上帝的……”
“聽見了,他說讓我聽你的。”我說道。
“哈哈!沒錯,你還年輕,要遵從上帝的旨意,纔不會……”
“騙你的。”
“……”
我忽然忍不住笑了,因爲對方那表情就像是便祕後,菊花的極致痛楚帶來的扭曲,讓人實在有些忍不住。
忽然!
我身後出現了一道龐大的身影,那是白妃!
我十分詫異!
因爲之前的白妃是不可以現身的,或者說只能上我的身才能展露形態,但這次卻是直接在我身後顯露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