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九等十幾個塗山一族的大妖，並沒有在這場戰鬥中摧枯拉朽！
被佛召喚來的僧人，那定然是實力極強的！
在脫掉了慈悲的外衣後，他們展現出來的殺傷力，可以堪稱恐怖！
不時，便有僧人受傷，而大妖們也已經是血染皮毛！
有的大妖甚至瞎了眼睛，斷了耳朵！
更有甚者，斷了尾！
這是一場慘烈的戰鬥，不管最後是誰勝利，都是一場慘勝！
但就在這時！
天空忽然落下了幾道身影！
他們身周法器飛舞，僧人不斷的飛了出去！
是仙人！
仙人直接下場，並且不止一個！
信徒終究是信徒，仙佛本尊的實力，對於這些信徒來說，那是有着摧枯拉朽一般實力的！
在仙人加入之後，戰場發生了排山倒海的變化！
僧人們丟盔棄甲，很快潰不成軍！
妖族們沒有停下，無論是誰在幫他們，他們都不想放過這些對手。
但就在這時，有佛落下！
巨大的佛手印，直接將一個仙人拍進了土裏！
一場從比鬥開始的戰爭，瞬間上升到了頂尖的維度！
我一眨不眨的盯着那裏。
神佛終於在我面前交手了！
交手的如此倉促，如此的突兀！
沒有勝者，他們之間的交手，就像是一場盛大的煙花表演，總能爆發出璀璨的光芒，卻又沒有傷及彼此！
我忽然意識到，這或許就是一場表演。
他們在維護着彼此信徒的利益，卻又沒有真的想要以身證道！
呵……
我忍不住笑了。
我指着那裏：“心蕊，你看見了嗎？這只是人間的一場戰爭，他們只想做壁上觀，最後還要落個好名聲。”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假裝爭鬥？”
“難道還不明顯嗎？他們哪有致對方於死地的樣子？”
“真是可惡！”
初心蕊攥着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要不然我們把他們全宰了吧！”
“野心不小。”
我對她豎起大拇指。
“這麼看來的話，這些神佛纔是真的臭蟲，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不光如此，最後可能還會讓人覺得，那老鼠屎纔是精華。”
有蘇千雨笑了：“可悲的是，這羣人卻爲此而戰，殊不知自己纔是棋子。”
她看着我：“還是你眼睛毒。”
“不是我眼睛毒，是這件事太過顯眼了，也許那些棋子也並不是看不出來，而是不願意相信。”
看不出來和不願意相信完全是兩碼事。
如果是後者，那隻能說這件事沒有任何可以點評的地方。
或許有人會說他們可悲，有人說他們可憐。
但事實上是這樣嗎？
並不是……
他們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來完成對自己這一生的定義。
戰爭之下，本就沒有對錯的個體。
所以，我讓初心蕊去戰鬥，去殺戮，這本身是不能用對錯去定義的。
“呵呵。”
我笑了。
然後我四平八穩的坐在了地上。
“沒人能逃得過去。”
“爲什麼？我看你就很輕鬆。”有蘇千雨說道。
“因爲仇恨是一件很有魔力的事情，你看那些僧人。”
有蘇千雨看去。
那些僧人在歡呼着，就算是沒有歡呼雀躍的，也是眼神灼灼。
這是不對的！
起碼在戰爭之前，這樣的表情絕對意味着他們修行不夠。
但事實上，這又是一種真實的人性展露！
也許就如那白馬寺高僧說的一樣，這世上哪有佛，人修行到最後終究還是人。
既然是人，那就跳不出這人性的怪圈。
喜怒哀樂，本就是人出生便帶來的，無論輪迴幾世也根本無法洗滌掉的東西。
他們的速度很快，遠遠超過了信徒的追蹤速度。
大妖們退了回來，這一戰，他們也都身負了或輕或重的傷。
“塗九叔叔，你好慘哦。”初心蕊笑着說道。
塗九狠狠的給了她一個腦蹦。
“還不是因爲你？”
塗九的身上有很多道傷痕。
其實塗九在這一羣大妖裏的實力並不出衆，因爲他受過傷的關係。
按理說，他並不適合參戰，更適合做後方。
這隻能代表他外表對任何事的冷淡，都掩飾不了對初心蕊的關心。
這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傢伙。
“接下來去哪？”塗九問道。
他雖然看着初心蕊，但我知道他是在問我。
初心蕊道：“一路往前殺殺殺！”
“去仙人的地盤吧，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你幫我殺殺。”
“好啊！”
大妖們現出原形，我們換了個方向。
一路上，仍舊是人間地獄般的場景。
雖然都是小範圍的血灑沙場，但還是能夠看出當時戰鬥的慘狀。
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過往的歷次大劫，大家似乎都爲了某種目的而站。
可這一次的劫，理由卻顯得有些荒唐。
只是爲了去洞天嗎？
其實我覺得並不是，我曾經想過，能夠進入羅布泊的就沒有閒人。
都是一些領域內出類拔萃的傢伙！
如果沒有頭腦，可以達到那種程度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麼既然有頭腦，知道這就是一個謊言，什麼神佛，什麼鬼仙，不過都是人罷了。
那爲什麼還要如此不要命的戰鬥呢？
是一種宣泄嗎？
或許不是……
此時看來，他們之所以戰鬥，瘋狂的想要致對方於死地，也許並不是爲了證明自己的強大，也不是爲了血祭昇天。
也許他們真的只是單純的想要戰鬥，沒有任何理由！
當一個人的情緒崩潰之前，那一定經歷過極爲狂暴的衝擊！
此時此刻，他們就處於這崩潰的前夕，那最後的瘋狂！
忽然，我感受到身後的氣息。
扭頭一看，是初心蕊。
她跳到了我的身後，抱住了我的腰。
“沈南哥哥，你說那和尚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
“他說我爸媽在天上有了自己的地盤。”
“呵呵。”
我笑了：“我覺得他沒有騙你。”
“那他們是不是過的很好，好到想不起我來了？”
我摸了摸她的頭：“當然不是，只是因爲某些原因而無法下來罷了，其實現在看，你父母進入天門，並不會發生戰鬥，天門後一定是十分和諧的，他們之所以進去，也不是因爲要對付神佛，而是因爲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這火炬傳遞到了我手裏。”
“那我還能見到他們嗎？”
“當然能。”
“那你能封我爲神嗎？”
“……”
我看着初心蕊，心情複雜。
我其實並不確定自己能夠完全自主的將一些名額送給誰。
所以一開始仙人拋出這個橄欖枝的時候，我纔沒有去接。
“做不到嗎？”初心蕊將頭紮在我身後。
“我只是不能確定，你也知道那些仙佛雞賊的很。”
“可是你有後土開獄圖啊。”
我一怔。
后土開獄圖。
那裏未來會成爲人間閻羅嗎？
我真的不太確定。
事實上，這裏的任何事都充滿了不確定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度過這個劫。
“我會盡力讓你成神的。”
“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