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力量落在我的身上。
“送你一程!”
胡三太爺喊道。
然後便對我噴出了一道黃劍!
終於!
在衆多仙人的力量下,我的身體漸漸開始變得模糊,漸漸失去了人類該有的輪廓。
我不知道這種狀況持續了多久,好像一瞬,又好似一年!
我幾乎忘掉了一切,意識裏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回家。
我甚至想不起來家的樣子,那就像是一根釘子,一個執念,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
忽然有那麼一瞬間!
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沈南……”
那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是沈南。”
我是沈南,沒錯,我是沈南。
然後我的面前……
或者說我的意識裏就出現了一個人。
他身披五彩霞光,看起來宛若絕世的神明!
而他的確是神明!
他是青帝!
“是你。”
“是我。”
“你還在。”
“我一直都在。”
他看着我,滿臉的笑容。
下一刻,他身上開始散發星光,宛若在燃燒的煙火。
“但我要不復存在了,這次是真的不存在了。”
“你要散了。”
“嗯,你終究選擇了自己的路,但其實應該說是我選擇了這條路,我和你本是一體,但終究是兩件事,我坦然接受自己的消散,恭喜你,成爲了你自己。”
“那就祝你死的開心。”
“哈哈!”
他大笑:“是啊!死的開心!”
然後,便是漫天的星光!
他不見了,消失了,永遠都不會再出現了!
也許,他會一直留在傳說之中,成爲某些人的信仰,但他卻不會復現在這浩瀚的天地之間了。
這或許就是他入世的原因。
他受夠了那漫無邊際的壽命,所以他應該如願了吧?
而我的意識化成了一道虛無縹緲的存在,在這洞天之中來回的遊蕩着。
我看見了胡三太爺他們仍舊不斷的攻擊着我的位置,其實那裏已經被能量匯聚,任何的視線都無法穿越。
他們並不知道,我早就不在那裏了。
只有那銀河裏的一道身影,忽然朝着我的方向看來,神色略顯疑惑!
他也許感應到我了,但並沒有完全感應到。
我笑了。
是時候離開了,當我的意識離開這裏之後,他們一定能夠知道的。
意念一動,我便離開了這裏。
重新回到人間,外面居然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景象!
我是寒冷的時候來到羅布泊的,這裏遍佈荒涼。
但此時早已是生機顯現!
這裏生長着翠綠的植物,顯然季節已經更替。
都說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也許,我真的在洞天裏過去了很久的時間。
我仍舊是一道意識,我朝着前方飄。
那是我肉身的方位!
然後!
我來到了一處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
那是曾經后土開獄圖外,我們駐紮的所在。
而此時,那裏已經出現了一座高塔。
形似鎖妖塔,但並不是真的鎖妖塔。
我的肉身就在裏面,我感應的到。
下一刻,我出現在了塔內,我回到了肉身之中。
但一切都變了!
迴歸的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久違的熟悉感!
那不是對力量的熟悉,而是對身而爲人的熟悉!
我不再擁有那磅礴的力量,也不再擁有任何神奇的能力,我重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啪嗒!
有什麼東西落下。
旁邊有人喊道:“通獄!通獄和他脫離了……”
“這是怎麼回事?”
是初心蕊的聲音。
不久,便響起了郭子明的聲音。
“心眼看來,他已經醒了,他身上的氣變得孱弱,像一個普通人。”
初心蕊道:“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是普通人,他那麼強!”
“但他的力量消失了。”
是何雨晨的聲音:“他的力量不復存在了,他的確變成了普通人。”
“這是怎麼回事?”
沈流英的聲音出現在極近的地方:“他的確變得很虛弱,比方纔虛弱了數倍不止,我現在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
但忽然!
有風起!
我身邊出現了諸多的風!
風裏有聲音:“弟馬,立堂吧。”
“嘿嘿,終究還是你這個堂口。”
“舒坦舒坦啊!”
“緣分這東西妙不可言!”
“……”
“小子,醒醒。”
郭老!
我居然聽見了郭老的聲音!
下一刻,我猛地睜開眼睛!
“嘿!成了!”
郭老出現在眼前。
但他的身影是虛的,他懸在那裏,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將他吹散了。
“郭老。”
“嘿嘿,醒了好啊,我們還要入你堂口呢。”
“入我堂口?”
郭老點頭。
“這天下沒你稍顯無趣,我覺得還是給自己找點事幹比較好,投胎轉世什麼的,也沒啥意思。”
周圍人圍了過來。
“沈南哥哥!”
初心蕊撲倒我懷裏,瞬間將我撲倒,我感到了一陣痛苦。
這力量……
似乎也不大,但我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弱一些。
忽然!
郭老落在了我身上,我瞬間覺得渾身一冷,力氣就來了。
“心蕊,你小心點,他可不比當初了。”郭子明提醒。
初心蕊鬆開手,連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笑着看向周圍。
人不多,但都是熟悉的面孔。
但鬼影可不少!
周圍的清風最少也有數百!
他們疊在一起,彷彿周圍全都是臉。
“這……”
“你這出馬弟子可還沒做到頭呢,繼續立堂吧。”
我腦中是郭老的聲音。
“但這次立堂,你要走正兒八經的流程,因爲你不再是那青帝轉世,你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了。”
我朝着外面看去。
其實關於立堂,我倒是沒有什麼想法,我很想知道閻靈怎樣了。
“想見你心上人了?”
郭老再次現身,滿臉的笑容。
“那還不容易?你出馬立堂,爲蒼生請命,自能遊走在兩界之間,去見你想見之人。”
我疑惑的看着郭老。
“所以我……”
“你是凡人,你需要立功德,死後才能留在那裏。”
原來如此。
我終於意識到,我這出馬仙的身份並未走到盡頭,而是要度過自己的餘生,用出馬弟子的身份功德圓滿,才能留在閻靈的身邊。
衆所周知,出馬弟子是不入輪迴的,只有收了弟子,有人扛鼎,才能進入輪迴轉世。
或許,我需要走普通出馬的路。
“你天生便是出馬弟子的命,認命吧!哈哈!”
周圍盡是笑聲。
我笑了。
是啊,我大概天生就是出馬的命。
但好在,我仍舊是天命的出馬仙,因爲光是這周圍等着我立堂口的仙家,就足有上千之衆。
只要我立堂,我仍舊是那個最厲害的出馬弟子!
唯一不同的是,我不再有半人半鬼的身體,不再有青帝的仙緣,我將成爲正兒八經的出馬弟子。
我想要站起來,卻發現四肢有些僵硬。
“我睡了多久?”
“半年時間。”
“半年……”
沒想到這一覺就是半年。
初心蕊眼眶紅着,拉這了我的手。
“我去仙人洞天看過你,結果發現你被攻擊,我根本看不見你,我當時很着急,他們說那是你自願的,我不信,可後來我也沒有辦法,只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