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沒想到陸雲笙竟然敢同她頂嘴,拍桌而起,怒道:“你一個洗腳婢子生的破爛貨,也敢充當太子的長輩,陸雲笙,你覺得你配嗎?”
“事實如此,並非臣女配不配!”
“你想抗旨嗎?”皇后氣得眼尾通紅。
“臣女是奉旨來給太子殿下治病,並非當個丫鬟。說起來,抗旨不尊的是皇后娘娘您。”
“你!”皇后擡手指着她,指尖微微顫抖,咬牙切齒道:“好樣的,陸雲笙,本宮記住了。”
陸雲笙淡然一笑:“能被皇后娘娘記住,是臣女的榮幸。”
皇后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跌坐在椅子上,撫着胸口大口喘氣。
“大膽陸雲笙,你敢惹怒皇后娘娘!”一旁的御醫連忙給皇后把脈,一邊怒斥道。
“若是讓大人去當個太監,我就不信大人甘願認栽。”陸雲笙輕嗤一聲。
御醫被懟的啞口無言。
此時,學塾門口
傅南霄和木雲子交談了片刻,出來時,陸雲笙已經走了。
他眸光微微有些暗沉。
走出學塾,陸清歡迎面走過來。
她俯了俯身子:“王爺。”
傅南霄冷冷地掀眸,並未開口。
“我妹妹今日有事,特地讓我在這等着王爺,好和王爺說一聲,不必等她。”陸清歡適當地保持距離,神色恭敬。
傅南霄眉峯重重擰緊:“她人呢?”
到了嘴邊的‘本王沒想等她’,卻變成了言簡意賅的三個字。
說出口的瞬間,傅南霄自己都怔了一瞬。
“妹妹啊,她已經去太子府了。”
“去太子府?”傅南霄挑眉,眸子劃過一抹冷色。
“妹妹去給殿下治病。”陸清歡並未提及聖上口諭之事。
看傅南霄這模樣,分明是不知道。
末了,她又補了一句:“大概是妹妹心疼殿下吧,論年紀,妹妹和太子殿下很相配。”
傅南霄脣角輕扯,半個字沒說,跨步離開。
陸清歡目送傅南霄遠去,得意地勾起脣瓣。
天下閣
“東西拿到了嗎?”
傅南霄一身戾氣,周圍的溫度彷彿冰窖。
於溯惶恐不安:“請王爺責罰,昨夜...屬下失敗了。”
“本王引開了傅培楓的暗衛,你沒找到東西。”
傅南霄的目光越發陰沉,於溯速速跪下:“是屬下無能,自願受罰。”
“杖刑二十。”
“是。”於溯悶聲應了,正要出去,又聽到傅南霄發問。
“對面這幾日可有動靜?”
“顧清這幾日安生了許多,那日的女子沒再見過。”
“繼續盯着。”
“是。”
於溯乖乖出去捱了罰,二十板子對他們來說,還是能受得住的。
傅南霄卻坐立難安,腦子裏總是浮現陸清歡那句話。
陸雲笙去給傅培楓治病了。
她就那麼喜歡傅培楓?
難不成,昨日那番作爲都是欲蓋彌彰?
越想,傅南霄心裏卻是發緊。
手裏的茶杯被他直接捏爆了。
思量再三,他鎖着眉,大步離開了天下閣,直奔太子府。
......
皇后被陸雲笙氣走了,屋內只剩下她和御醫。
“陸姑娘,你還是在一旁看着吧,萬一你給殿下看壞了,我還得擔責任。”
御醫的語氣很不屑。
聽說陸雲笙來自鄉野,怎麼可能會醫術。
“你來。”
陸雲笙站在一邊,抱胸看着御醫。
傅培楓是醒着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陸雲笙,正想法子讓陸雲笙主動投懷送抱。
御醫拿出銀針,正準備下針。
看他下針的位置,陸雲笙沒忍住笑了一聲:“您學了多久的鍼灸啊?下針的位置都不對!”
御醫蹙眉,很是不悅:“你也懂鍼灸?”
“略懂一二。”
御醫發出譏諷的笑容:“既然陸姑娘這麼懂,那不如你來。”
陸雲笙也不客氣,從他手裏奪過銀針,只是夾在手指之間,素白修長的手指一甩,銀針竟然穩穩地扎進對應的穴位。
傅培楓的腹部頃刻間多了十幾根銀針,而且位置精準,比他之前下針的位置還要好。
御醫都看呆了,驚愕地嘴巴都合不上。
“這......”
這手法,他從未見過。
不,他在書上見過,傳聞,只有那位隱世神醫才能做到。
陸雲笙一個鄉野女子,怎麼可能!
“太子殿下傷到了根基,得需要幾日修養,藥方就讓御醫大人來吧,不然的話,他就沒屁用了。”
“你!”
御醫面紅耳赤,羞憤地瞪着她。
“既然陸姑娘這麼厲害,不如陸姑娘自己來。”
他倒是要看看,這陸雲笙有幾分能耐。
不就是會甩針嗎?沒用的假把式!
他只是沒練罷了。
陸雲笙瞥了他一眼,找了張紙,利索地寫了方子,然後塞給御醫:“看好了,給你一個學習的機會。”
御醫:???
“大言不慚!若是治不好殿下,我看你怎麼和皇上交代!”
“不牢御醫大人擔心,你只需要打好下手就好。”陸雲笙挑眉。
御醫差點被她氣個半死,捏緊了藥方,大步離開了屋子。
“多謝陸姑娘。”傅培楓笑着道。
陸雲笙不理他。
這時,有婢女進來,附耳了幾句,傅培楓聞言,脣角幾不可查地勾起,低聲吩咐。
待婢女走後,陸雲笙也不想待着,轉身想走,傅培楓卻道:“陸姑娘,我還有點不舒服,能不能麻煩你看一看。”
“太子殿下身強力壯,沒什麼其他問題。”
“你若是不幫本王看看,明日本王就和父皇說你不盡心盡力。”
陸雲笙凝着他帶笑的臉,心底一陣惡寒。
正要上前,方纔的婢女端着一盆水進來,卻腳下一滑,盡數倒在了傅培楓的牀榻前,連帶着陸雲笙的鞋子也溼了。
婢女嚇得跪地給她擦鞋:“陸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給您擦鞋。”
“不用。”陸雲笙有些煩躁。
“奴婢去給您找一雙乾淨的鞋來。”
婢女躬身離開。
陸雲笙皺了皺眉心,上前給傅培楓把脈。
突然,她腳底一滑,整個人朝着傅培楓的牀榻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