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陸雲笙便消失在原地。

    顧清趕忙跑去後門查看情況。

    他到後門時,只看到兩團黑影在空中交手,因爲今夜是陰雲天氣,連月光都沒有,看不清楚兩個人是誰。

    但是有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靠着後門,像是受傷了。

    “兄弟,你沒事吧?”

    顧清彎腰,卻對上了一雙佈滿血絲充斥戾氣的眼眸。

    “滾!”

    顧清:......什麼毛病!

    “別在這裏靠着,再不走,我收你錢!”顧清不怕死地踢了男人一腳。

    若不是傅南霄受了傷,他肯定爬起來一刀廢了顧清。

    關上後門,二狗子左右手各揣進兩邊的袖子裏,迎過來:“公子,誰啊?”

    “傅南霄!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整天帶着一張面具,和天下閣那個怪人一樣。咱們姑奶奶還要嫁給這種人,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還好姑奶奶已經走了,沒被發現。”二狗子呼出一口氣。

    “半死不活的,不管他。”

    兩個人進了屋。

    陸雲笙回了水榭閣,收拾了一下,正準備睡覺。

    “咚咚咚!”

    窗戶被人敲響。

    她坐起來,警惕地看着映在窗棱上映着的人影。

    “誰?”

    “陸姑娘,我是於溯。”

    陸雲笙開了窗戶,於溯直接扔了一坨什麼東西進來。

    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那坨東西重重地撞在地上.

    “你扔了個什麼東西進來?”

    “我家王爺,陸姑娘接住了嗎?”

    陸雲笙:......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家王爺受傷了,今日又淋了雨,他怎麼都不肯打傘。方纔,我們又被人襲擊,王爺的傷口似乎裂開了。”

    “攝政王府沒有府醫?”

    “王府里人多口雜,萬一被人發現了,對王爺不利,所以屬下自作主張將王爺帶來了。”

    於溯解釋了一番。

    陸雲笙扶額。

    幸好,她回來的早。

    “你們做了什麼偷雞摸狗的事,被人這麼追殺?”

    “請恕屬下不能告知姑娘。”於溯撓了撓頭:“姑娘,您還是快點給王爺療傷吧,屬下在外面守着。”

    陸雲笙一陣大無語。

    她彎下腰,摘下傅南霄的面具,將他拖到了牀榻上。

    手上不知不覺就沾滿了鮮血。

    陸雲笙忍不住吐槽:“真是又菜又愛玩。”

    撩開傅南霄的衣服後,陸雲笙皺緊了眉心。

    昨日剛包紮好的傷口已經全部裂開,又因爲淋了雨,傷口有發炎的趨勢。

    陸雲笙拿了藥和刀子以及燭臺過來。

    刀子過火消毒後,陸雲笙將他傷口周圍發炎的部位切除乾淨。

    昏迷的傅南霄疼得皺緊了眉心。

    他猛然驚醒,一把抓住了陸雲笙的手腕,將她的手腕都捏紅了。

    另一隻手掐住了她白皙的脖頸。

    “誰!”

    “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傅南霄鬆了手,但是眼底的鬱色卻濃稠如墨。

    他推開陸雲笙,翻身下了牀。

    陸雲笙腳步趔趄,差點摔倒。

    她臉色一沉:“傅南霄!你發什麼瘋!”

    將衣服穿好,傅南霄背對着她,神色冷如冰霜:“本王不用你假好心。”

    走了幾步,他整個人又朝前倒去,扶着桌子強撐着站起來。

    “你傷口發膿,不包紮想死嗎?”

    “本王就是死了也與你無關。”

    陸雲笙蹙眉,搞不懂他亂髮什麼脾氣。

    “你要走就走,我絕不攔着你!”

    這人什麼毛病!她給他治病還有錯了!

    傅南霄攥緊了雙拳。

    想起白日裏,她撲到傅培楓懷裏的場景,便不自覺地心煩意亂,滿腔怒火。

    他大步走到門口,倏然推開門,可腳還沒邁出去,整個人便雙眼一黑,朝前倒下。

    陸雲笙眸光輕顫,飛奔過去,扶住他。

    “要死死外面,死在我這算怎麼回事!”

    嘆了口氣後,陸雲笙又把他拖回來,直接給他餵了迷藥。

    省的醒了之後作妖。

    半個時辰後,陸雲笙將他的傷口處理好,已經累得滿頭是汗了。

    她推開窗戶喊於溯。

    喊了幾聲都沒人應,陸雲笙暗罵這主僕兩個人沒有一個靠譜的。

    此時,於溯坐在屋頂,深藏功與名。

    “王爺,屬下只能幫你到這了。”

    傅南霄的臉色發白,還有發燒的跡象。

    陸雲笙不敢離他太遠,換了好幾盆冷水,又用鍼灸,才把溫度降下來。

    一隻忙到了寅時,陸雲笙累得趴在牀榻邊睡着了,浸溼了汗液的髮絲粘在臉側。

    天邊微微亮起,傅南霄睜開了雙眼,渾身輕鬆了不少,傷口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腦袋上還放着一塊已經乾透了的棉布。

    他緩緩坐起來,才發現身側躺着陸雲笙。

    她的小臉盡顯疲態,髮絲有些凌亂,微微顫動的睫羽好似蝶翅。

    傅南霄蹙眉,脣角輕扯。

    她難不成照顧自己一整夜?

    “傅南霄......”

    陸雲笙睡夢中囈語。

    傅南霄俯身,湊近去聽,眸子頓時一睜。

    她竟然在念他的名字。

    往日裏,若是有人如此大膽直呼他大名,他早就砍了那人的腦袋。

    可換做是陸雲笙,他卻覺得心底升起一絲說不清的喜悅。

    微微彎起脣角,傅南霄擡手想將她的髮絲拂去,卻聽她說完了後半句。

    “傅南霄,你能不能...能不能死遠點!”

    傅南霄:......

    他臉一黑,收回了手。

    該死的女人!就那麼希望他沒命!好和傅培楓在一起嗎?

    他下了牀,動作幅度很大,陸雲笙猛然驚醒。

    四目相對。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和僵硬。

    傅南霄的衣服還未穿好,露出結實的胸膛。

    若非腹部受傷,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八塊腹肌。

    微風吹進來,將傅南霄的衣服撩起來,若隱若現的胸口以及飄過來的髮絲,又添了幾分性感。

    “喜歡看?”傅南霄冷聲。

    心裏卻在想,他和傅培楓比起來,她更喜歡看誰?

    “你退燒了?”陸雲笙想站起來,雙腿一軟又跌坐回地上。

    腳麻了。

    “退了。”傅南霄忍着去扶她的衝動,冷漠地回答。

    陸雲笙站不起來,眼巴巴地擡頭去看他,朝他伸出了手:“扶我。”

    傅南霄斂眸,眸底浮現一抹冷色:“廢物。”

    然後便大步離開了屋子。

    陸雲笙:???我真想給你個大逼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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