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是血的陸雲笙緩緩轉過身,眸光灌滿了血腥之氣,冰冷的眼風掃向剩下那一個家奴。

    那家奴已經被嚇得臉上血色盡失,褲子上有異味的液體流出來,雙腿不停地顫抖。

    嘴巴哆哆嗦嗦的看着陸雲笙。

    見她提着刀慢步走過來,他趕緊爬起來,跪地上,一個勁地磕頭。

    “三小姐饒命!三小姐饒命!”

    “奴才一時糊塗,但是……但是奴才並未得逞,阿巧姑娘還是完璧之身,請三小姐饒命。”

    膽怯的目光望向躺在地上那兩個人時,他渾身哆嗦得更厲害了。

    陸雲笙彎下腰,用手擡起他的下巴,聲音狠厲,猶如索命的惡鬼:“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那奴才惶恐地睜大了雙眼,瞳孔緊縮,想到了什麼。

    “奴才……奴才都是受夫人指使!是夫人!”

    陸雲笙滿意地勾了勾脣,收回了手,用帕子擦了擦然後丟到了地上。

    “一會兒,你知道該怎麼說!”

    “是是是,奴才知道!奴才明白!多謝三小姐不殺之恩!”

    方纔那幾針已經是廢了他的生育能力了,只是他還不知道而已。

    陸雲笙拉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目光幽冷地掃向站在幾步遠,嚇得魂不守舍的林氏。

    “母親最好想好如何賠罪,否則的話,我誓不罷休!”

    阿巧不僅差點受辱,身上還有多處傷痕,不是鞭子就是棍棒,青紫色的痕跡幾乎遍佈全身。

    這些傷,她得從林氏身上討回來。

    阿巧受的罪,林氏必將百倍償還。

    一刻鐘後,陸泊大步趕過來,從他出現的那一刻,林氏便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夫人!”婢女驚恐地扶着她。

    陸泊冷着臉走過來。

    院子裏橫七豎八地躺了好幾個昏迷不醒的婢女,空氣中混合着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濃重血腥味,讓人作嘔。

    “怎麼回事!”

    陸泊面色不悅。

    他正因爲陸清歡愁眉不展,想辦法花錢將她保出來,後院又出了問題。

    扶着林氏的婢女也嚇得不輕,伸出手,顫顫巍巍地指向柴房。

    “老爺,是……三小姐,三小姐她殺人了……”

    陸泊順着她的手指看上去。

    陸雲笙靠着門扉,坐在椅子上,翹着腿,饒有興致地看着陸泊。

    那雙美眸中赫然多了幾分冷冽的寒氣。

    她的腳邊躺着兩個昏死過去的家奴,家奴身上都是血。

    “陸雲笙,你幹什麼!你竟然對家奴下這種死手!”

    “還有,這是你母親的院子,你竟然在這裏撒潑害人!看來,我今日非對你動用家法不可!”

    陸雲笙嗤笑一聲:“母親?我母親早就死了,父親可還記得她埋哪兒了?”

    陸泊神色一滯。

    她緩緩站起身,眸子彷彿淬了毒。

    “父親不問問我爲何在這裏?”

    “你一個小輩,出現在這裏已經是大不敬,還有什麼可說!”

    “你出來。”陸雲笙扭頭朝着那倖存的家奴擡了擡下巴。

    家奴爬着出來,跪在二人面前。

    “回老爺,三小姐…奴才是受夫人之命,要我們奪了三小姐身邊阿巧姑娘的身子……三小姐趕回來時,我們正欲行不軌之事。”

    話音剛落,本來昏迷不醒的林氏,猛地吸了一大口氣,甦醒了過來。

    她哭哭啼啼地用帕子擦眼淚:“老爺,這……這完全是冤枉啊!我沒讓他們做這種事!”

    阿巧裹着衣服走出來,神色憤恨。

    “我在這裏三日,每日都備受折磨,身上到處都是傷。”

    陸泊看過去,阿巧脖子上的鞭痕清晰可見。

    他皺了皺眉,扭頭看着林氏:“到底怎麼回事!”

    “老爺……我只是請阿巧姑娘來院子裏坐坐,沒成想,她竟然想勾引我院裏的家奴。”

    陸雲笙勾脣冷笑。

    這倒打一耙的能力還真是讓人望而卻步。

    “雲笙剛回府不久,我這個做母親的,覺得虧欠了她,便想着問問阿巧,雲笙素日裏喜歡喫些什麼,穿的夠不夠……我實在是沒想到……阿巧她竟然……”

    “你胡說!”阿巧揪緊了衣襟,又氣又惱。

    “夫人她不會做這種事,陸雲笙,你不妨先查查你這個婢女!”陸泊顯然更願意相信林氏。

    陸雲笙早已料到。

    “勾引你的家奴?”她嘴角噙着冷笑,蹲下身子,讓那家奴擡起頭來,指着他的臉問林氏:“母親好歹找個長相說得過去的,這一臉麻子,牙齒泛黃,皮膚黝黑,渾身一股一個月沒洗澡的味兒。勾引他?是阿巧眼瞎了還是母親腦子不太好使?”

    陸泊定睛一看。

    此人確實其貌不揚。

    林氏心裏直打顫。

    她只是想找幾個醜的,羞辱阿巧。

    這個死丫頭,三天了,什麼都不說。

    連陸雲笙一丁點事情都沒打聽到。

    只逼着她簽了賣身契。

    她氣不過,便出門前交代下人,將她給辦了。

    沒想到,他們這麼無能,拖了這麼久還沒辦成。

    陸雲笙陰狠的眼眸再次掃向那家奴。

    家奴立刻磕頭認罪:“奴才有罪,奴才有罪!一切都是夫人指使,若奴才有半句假話,就叫天打雷劈!”

    陸泊的怒火已經到達了頂峯。

    他再想包庇林氏也不能夠了。

    都這樣了,他若是還看不出來,那就真的是腦子進水了。

    “他們欺負阿巧是事實,我會將他們一一處置,但你這樣的手段,極其殘忍,也要受罰!”陸泊指着陸雲笙,斥責道。

    林氏的罪行閉口不談,將所有的罪責都推給家奴!

    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母親教唆這些人慾行不軌,父親打算如何?”

    陸泊沉沉地嘆了口氣:“就罰林氏禁閉一個月。”

    “呵~”陸雲笙冷笑出聲。

    “既然父親執意如此,那也別怪我不講父女情面。”

    陸雲笙拉緊了阿巧的手,道:“明日,我會直接去刑部報案!我倒是要看看,刑部會怎麼判決這樁案子!”

    她大步要邁出去。

    陸泊雙目陡然一冷:“陸雲笙,你瘋了不成?上報刑部,你想讓國公府不得安寧?還是想讓我這張老臉,被人踩在地上嘲笑?”

    “這是父親自己的選擇,我對你的選擇不滿意!”

    “你休想走出國公府的大門。”

    陸泊捏拳威脅道。

    她果然是國公府的煞星。

    從她回來,國公府便一直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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