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她還十分看不起他,現在就立刻換了一副嘴臉。
她竟然是這樣的人。
金盞冷冷地甩開陸清歡的手。
“從前,我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對你有求必應。如今,我已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對我的恩情就當做我已經還清了,從此之後,你不要再來找我,就當做我從未認識過你。”
說這些話時,金盞的心口都在泛着疼。
明明,他之前那麼喜歡她。
就好像是捧在手心裏的玉石有了瑕疵,要讓他親手給摔碎。
陸清歡眼眸一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金盞之前一直對她很好。
他怎麼可能就不在意她了。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
陸清歡兩眼一閉,直接昏倒。
“金公子,您快看看小姐吧!”
金盞扭過頭,見她羸弱地靠在輕雲的懷裏,心裏頭忽然軟了幾分,又有些於心不忍。
管事在一旁看着,皺着眉看金盞會如何處置。
金盞的腳已經邁了出去,可看着面色紅潤的陸清歡,他的腳又收了回來。
這臉色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是生病了的模樣。
見他不爲所動,輕雲催促道:“金公子,你還愣着幹什麼呢!”
金盞蹙眉:“她沒病,帶回去睡一會兒就好了。”
輕雲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金盞。
“金公子,你說什麼呢?小姐她最近因爲來跪拜神醫,身子一直不太好,你怎麼能這麼冷血,對她不管不顧!”
“我是她的誰?爲何要對她盡心盡力?”
金盞的話,問的輕雲一下子懵了。
金盞此時越看那陸清歡越是不順眼。
管事見狀,微微一笑,很是欣慰。
“而且我是大夫,我說她沒什麼大礙,那便是沒什麼大礙,即便是有什麼,那你們儘管去醫館救治。”
金盞轉過身,冰冷的神色中,還是有一些惆悵的。
心中難免會疼一些。
可總是要經歷的。
“管事,我們去見神醫吧。”
“嗯。”
管事點點頭,領着金盞去了後院。
陸清歡睜開眼,雙拳緊握,滿眼的不甘。
“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好你個金盞,忘恩負義的傢伙。”陸清歡赤紅着一雙眼:“我要讓全城的人都知道,你是個恩將仇報的人。”
“我們這就回府嗎?”
“不回,我等他出來,我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看他知不知好歹了!”陸清歡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眼神中劃過一抹陰毒之色。
金盞平復了心情,忐忑不安地去了後院。
還沒走過去,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臭老頭,你輸了!你輸了我十三隻燒雞,九隻烤鴨!哈哈哈!”
陸雲笙一腳踩着凳子,雙手叉腰,毫無形象的大笑。
對面的木雲子一臉無奈地看着棋盤。
“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
“你認輸吧,五子棋,我可是高手!”
“想不到,這五子棋竟然有這麼多門道。”木雲子觀摩着棋盤咋舌。
管事走上前,輕咳了幾聲:“夫子,金盞公子來了。”
“讓他過來。”
“是。”
管事朝着他遞眼色,示意他上前去。
他這才確定了心中所想。
傳說中那個聞名世間的神醫,竟然是木雲子!
“原來是夫子!”金盞拱手作揖,喫驚又恭敬:“我竟沒想到,神醫竟然是夫子。”
金盞作勢就要下跪,木雲子擡手攔住他:“先別急着拜我,我還沒同意收徒,先問問她。”
金盞一愣,擡眼看過去,和轉過頭的陸雲笙來了個對視。
她坐在桌子上,手裏拿着一盞茶。
“陸……陸雲笙?”
金盞再次喫驚,張大了嘴巴:“你是……你是神醫的弟子?”
“老頭子撫養我長大,他那一身本事都教給我了,他會的我會,他不會的我也會。”
陸雲笙勾脣笑道。
木雲子拿棋子砸向她:“死丫頭!得瑟什麼!”
“怪不得。”
金盞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陸雲笙爲何有那麼大的本事,年紀輕輕,就能在太醫院大比上碾壓所有人。
是的,碾壓!
“金盞,我家老頭子收徒可是有條件的。”
“你說。”
“我們之間的賭約你已經輸了,你要答應我的條件。”
金盞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嗯,我知道。”
“我要你答應的條件只有一個,別戀愛腦!把你的位置和思想擺正!”
金盞一愣:“什麼!”
他原本以爲陸雲笙會趁機公報私仇呢!
畢竟自己先前那麼爲難她,爲了陸清歡,三番四次地和她作對。
“還有之前你輸給我的比賽,你還欠我一件事,我要你做的事很簡單,萬事以我爹爹爲主!你做的所有事情,必須要優先考慮他!以他爲尊!你能做到嗎?”
金盞睜圓了眸子。
“就這樣?”
“就這樣。”陸雲笙笑了:“你不會以爲我會公報私仇,趁機爲難你吧!”
被戳破了心思,金盞有些羞愧。
是他狹隘了。
之前,是他對陸雲笙有太多偏見。
“陸雲笙,我承認之前看不起你,但是以後我會盡量去改。”
“我不需要你改,你做你自己就好,畢竟,收你爲徒,其實是老頭子答應的事。你欠的是皇上的人情,既然選擇拜師,那就做好份內的事。”
“我明白了。”
金盞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木雲子滿意地點點頭:“行了,起來吧。”
金盞站起身,管事端來了茶水,他端着茶,恭敬地遞過去:“師傅請喝茶,我自小沒有父親,從今天開始,您就相當於我的父親,徒兒會好好孝敬您。”
“好好好。”
木雲子接過茶,喝了一口,滿意的點頭。
接着,他又倒了杯茶遞給陸雲笙:“師姐,喝茶。”
陸雲笙莫名地想笑,擡手拍了拍金盞的肩膀:“小師弟,以後也要好好孝敬師姐哦。”
金盞:……感覺掉坑裏了。
“知道了。”他不情不願道。
“咱們一切從簡,拜師如此就好,以後你就待在學塾裏,跟着我……不是,跟着雲笙學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