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日,不喫不喝。
阿巧拿着東西敲了十幾次門,都沒動靜。
她十分氣惱,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吃了一整隻燒雞,一整隻燒鴨,和四盤點心以及一個醬肘子。
顧清看着直無語。
“阿巧,你喫飽了吧?”
“半分飽。”
顧清:......
“這都是給老大的。”
“但是姑娘不喫,我這是爲了不浪費糧食。而且,我在着喫,香味飄進去,也能激起姑娘的食慾不是?”
“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喫。”顧清無奈道。
房門忽然被打開,陸雲笙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眼睛周圍又紅又腫。
阿巧連忙迎上去:“姑娘,您沒事吧?”
“沒事。”
“您現在要去哪兒?我陪您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去。”
陸雲笙神色淡淡,轉身離開了酒鋪。
阿巧沒去追,顧清催促道:“你不去看看?”
“姑娘心情不好,讓她自己靜一靜吧,我們在身邊,她可能心情更煩躁。”
“你說的也對。”顧清點頭:“從前老大不高興的時候,都是一個人待着。阿巧,你還想喫什麼?我帶你去喫!”
“不了,我一會兒得先去找陸秉。”
顧清當時就炸毛了。
“你爲什麼還要去見他?”
“因爲是朋友,我不能看着他不管。”
“那我呢?”顧清情緒激動。
“什麼意思?你不是好好地站在這?”阿巧不明所以。
“我的意思是……你這麼在意陸秉,他知道嗎?”
阿巧尋思了片刻,臉色微紅,她用手指勾着自己的頭髮,有些羞澀。
“他還說要娶我。”
顧清一下子急了。
“娶你?阿巧,你別聽他的花言巧語!他對你不是真心的!阿巧!你不會是喜歡他吧?你喜歡陸秉?”
顧清越說越激動,急的在原地來回踱着步子。
“你別胡說八道!”阿巧打斷他:“我纔沒有喜歡陸秉,只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我說,這麼認真,我有點感動。”
“感動不是感情,阿巧!這種話,我也可以說!我也可以娶你!”
顧清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可已經晚了。
話已經說出口了。
“阿巧……我的意思是……”
“顧清,我不用你可憐我!”阿巧一本正經道:“你不必如此。”
“阿巧,我不是可憐你!”顧清正色了幾分,很嚴肅地開口:“我是認真的。”
他低頭看着她,凝視着她的小臉。
阿巧坐在臺階上,仰着頭,和他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空氣靜默了片刻,阿巧紅着臉跑了。
顧清看着她的背影,有幾分不知所措。
——
陸雲笙揹着藥箱去了五皇子府。
傅衡之見她來,親自在門口迎接。
推他出來的是陸清歡。
“殿下這幾日可感覺好多了?”
陸雲笙上前問。
“好多了,多謝三小姐掛念,快進來吧。”
“嗯。”
陸雲笙點頭,跟着進了府。
路上,陸清歡陰陽怪氣地開口:“殿下這幾日胃口都好了不少,妹妹的醫術真是高超,有些方子和藥材,連我都看不懂呢!”
陸清歡不甘示弱:“我這幾日一直幫着殿下搭配藥膳,殿下的身子明顯好多了。”
傅衡之皺眉,不太高興陸清歡自作主張地開口,攬功勞,但也沒有阻止。
他很想看看陸雲笙會如何做,會不會因此生氣。
“那要麼你給殿下治病?殿下的腿疾可是多少年了,我看你有能耐!”
陸雲笙停下腳步,扭頭看着陸清歡。
陸清歡的表情一僵,訕訕一笑:“那我自然是比不過妹妹。”
“比不過就閉嘴。”
陸雲笙瞪了她一眼。
陸清歡捏緊了手指,十分不甘心地點頭:“妹妹說得對。”
到了屋內,陸清歡賴着不走,被陸雲笙給趕了出去。
把門關上後,陸雲笙開始拿出銀針,給傅衡之扎腿。
傅衡之擡眼看着她:“三小姐方纔生氣的模樣很是可愛。”
“殿下過獎了。”陸雲笙面不改色。
將所有的銀針佈下,她張口問:“殿下可有什麼感覺?”
“有點疼。”
“疼便是有感覺了,說明您的腿在恢復。”
“這幾日,我在嘗試着走路,姚銜扶着本殿,還能走幾步。”
“那就是要好的跡象。”陸雲笙點頭,細心地盯着他的腿,檢查各處。
傅衡之看她那副認真的模樣,越看越是歡喜。
“清歡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我不會。”陸雲笙漫不經心道。
“本殿替她向你道歉。”
“她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殿下不必如此。”
見陸雲笙沒什麼表情變化,傅衡之心裏又有些奇異。
難不成,她真的一點也不在意?
“三小姐,能不能扶着我,我想試試走路。”
陸雲笙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她扶着他的手臂,讓他站起來。
傅衡之緊緊地握着她的手,強撐着,直起身來,緩緩地挪着步子。
可剛走一步,他整個人便失了重心,朝着陸雲笙倒去。
雙腿仍舊沒有幾分力氣。
“殿下,小心。”
陸雲笙慌亂之中,儘量讓他不受傷害。
傅衡之整個人朝她壓了過去,將她壓在牀榻上。
他一雙深色的眼眸灼灼地看着陸雲笙。
四目相對,不一樣的氣氛蔓延開來。
“三小姐……”
傅衡之張了張口,眸子牢牢地鎖着她,身子也越來越近。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頃刻間,陸雲笙猛地將他給推開。
傅衡之倒在牀榻上。
“三小姐,對不起......”
陸雲笙冷着臉:“殿下不必與我道歉,日後,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見她態度如此冷漠疏離,傅衡之也不好繼續下去。
他只好開口:“是本殿的不是,一時間沒有把控好。”
“殿下只要好好休養,便能痊癒。”
陸雲笙開始收拾着東西:“我先走了。”
見她匆匆離開,傅衡之擰了擰眉。
看來,還得從長計議。
陸雲笙的心思,他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