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冬最大的建築也就是那白茫茫,像是塗上了一層白色油漆的宮殿了。

    即便是在至冬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宮殿也依然佔據了一大片的土地。

    可見其尊貴!

    白天身着一襲淡青色的厚實棉衣站在殿門下,他撐着一把暗紅色花紋的小傘,眼眸中並無太多波動。

    宮殿很漂亮,讓人一眼看到後就挪不開眼睛。

    這裏和他以前居住的雪谷彷彿兩個世界。

    在他身邊,阿蕾奇諾有些心疼,她想幫他撐傘,以遮擋住滿天的雪花。

    “我又不是沒手,我自己可以的。”

    白天的聲音很好聽,帶着男性聲音的嘶啞,可也不少輕吟。

    另外幾個執行官陸續到場,走在最前面的就是一個棕色頭髮,頭上戴着一張小小的奇異面具,身上穿着厚實的大衣,腳上穿着一雙漆黑色的靴子。

    他叫達達利亞,是十一愚人衆中的末席執行官,公子。

    公子一路上有說有笑,但很可惜,並未有人願意搭理他。

    見到阿蕾奇諾身邊的人。

    達達利亞眼眸一亮,他伸出手,摸了摸白天左耳下掛着的清白色耳墜。

    這個耳墜是阿蕾奇諾送他的第一件禮物,也是他們成婚當天,阿蕾奇諾親手爲他戴上的。

    白天看着緊閉的殿門,心中突然想到,要是深淵教團在這裏動手,那位冰之女皇手下的得力干將,是不是直接就廢了一大半?

    忽然,白天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在宮殿附近,站着的都是愚人衆的精英,他們手持利刃,雖並未有任何動作,但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每一個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眼中的煞氣是掩蓋不住。

    深淵教團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們怎麼可能敢在這裏動手?

    幾分鐘後,沉重的殿門緩緩打開……

    衆人擡起腳,踩着冰梯走了進去。

    “等一會兒見到女皇陛下不用緊張,她要是問起什麼,你如實回答就好,”阿蕾奇諾替他收起小傘,提醒道。

    白天點了點頭,他把目光放在一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有着一頭金色的頭髮,胸前發育的簡直就是大山。

    要比阿蕾奇諾的大上不少。

    待到進入了大殿,十一個執行官分別站好。

    之前在阿蕾奇諾辦公室看到的那個中年人和女孩站在最前面,在他們之間還有一個有些發福的男人。

    在大殿最裏面,是一層層的冰梯,而在冰梯最上面,坐着一道虛影。

    “女皇陛下,明面上,深淵教團的人已經被拔除乾淨,”丑角右手放魚於胸前,說道。

    神座上,傳說中的冰之女皇沒有說話。

    大殿瞬間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當中,這一刻,他們都能聽到自己身旁人的呼吸聲。

    安靜的可怕,要是丟出一根針在地上,所有人都能聽見。

    許久過後,女皇把目光放在了白天的身上。

    “白天,一個半月前被僕人帶回至冬,調查發現,你之前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座雪谷。”

    女皇的聲音很溫柔,倒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反而像是鄰家大姐姐。

    但即便如此,白天也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女皇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把他裏裏外外都給看了個乾淨。

    “你的模樣,倒是有些像一個人,”女皇輕啓紅脣,繼續說道“不知你對雪修淵斯這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大殿中,所有人大驚失色,就連最沉穩的丑角在這個時候臉皮子也一陣抽搐。

    雪修淵斯,這個名字可太出名了,特別是在五百年前的坎瑞亞一戰中,這個名字更是大放異彩。

    他不是魔神,也不是神明,但卻履行着天理的命令,和七神一起覆滅文明古國坎瑞亞。

    他的戰力不強,但僅憑一把單手劍就可以在那些巨大的機械戰爭機器中七進七出,而且還悄無聲息的帶走敵人的血氣,使其化作成爲一具乾屍。

    但雪修淵斯,天理的追隨者,他已經消失了整整五百年,就連七神都無法找到他的蹤跡。

    有傳言說他最後被天理處決了,也有人說他在坎瑞亞一戰中身負重傷,最後因爲磨損而選擇自殺了。

    無論哪種傳言,最後的結果都是死亡。

    而現如今,至冬女皇再次提起了這個名字,自然讓他們這些執行官一震。

    “尊貴的女皇陛下,我並不知雪修淵斯是誰,”白天表情依舊自然。

    他絕對不可能承認自己就是雪修淵斯,他已經厭倦無休止的殺伐,他不想再被天理掌控,他也不想從現在這種美好的生活中離開,更不願意丟下真心對待他的阿蕾奇諾。

    他喜歡現在的生活,每天做好早餐,叫醒老婆起牀,每天五點半做好晚餐,等待老婆下班,讓她一回到家就能喫上熱乎乎的飯菜。

    “你太像他了,甚至就連神之眼也是雷元素,要不是因爲你沒有他的膽識,和……好色程度,估計我還真的會把你當做是他。”

    至冬女皇搖了搖頭,她把目光從白天身上挪開。

    要是換做雪修淵斯的話,這個時候他早就上來調戲自己了,怎麼可能還像個乖寶寶一樣站在下面,甚至都不敢擡起頭看自己。

    神之眼?公子有些惱怒,敢情自己就是一個小丑。

    說什麼武力孱弱,不像受到神明關注的那些人,他只能做好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

    虧達達利亞把他當做好兄弟看待,還經常爲他處理麻煩。

    “你應該知道你爲什麼會來到這裏,”至冬女皇站起身,在她起身的時候,大殿內憑空多出了許多冰劍。

    只要白天敢拒絕,那麼這些冰劍就會毫不猶豫的刺穿他的身軀。

    這是試探,也還是試探。

    第一個試探是在測試他願不願意幫自己做事,第二個試探則是在測試他到底是不是消失已久的那個天理的追隨者。

    太像了,實在是太像了,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女皇陛下親自開口,作爲至冬人,亦作爲女皇陛下的子民,我怎麼可能拒絕?”

    白天答應了,他答應的很爽快,和五百年,不對,一千年前的那個雪修淵斯完全不一樣。

    換做後者,肯定會提出什麼同牀共枕一晚的要求。

    冰劍消散,女皇退於神座後,她化作淡淡星光,消散於大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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