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快，幫我選一條褲衩子！”
達達利亞衝上前，一把摟住了白天的肩膀。
瞧他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有多熟呢。
“別，這要下雨了，我沒時間幫你選褲衩子，我得回家把衣服收了，”白天連忙擺手。
他沒有特殊愛好，幫一個大男人選褲衩子，想想就噁心。
再說了，現在這天，又要下雨的樣子。
等到阿蕾奇諾回家後，要是讓她知道衣服沒有收，估計就又是一陣毒打。
不經意間的擡頭，他發現零就站在不遠處。
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撐着一把小小的白傘。
“達達利亞，你自己選吧，我還有事情，”白天掙脫了他的手，朝零的方向走去。
達達利亞只感到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哪個崽種，把他的褲衩子劃了好幾個洞。
零消失了，但很快，又出現在了另外一個街道上。
白天沒有猶豫，繼續跟了上去。
零會這麼做，肯定有事情想告訴他。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離開了至冬城。
而這一次，零也沒有玩消失的小把戲。
撩撥着頭髮，零收起了小傘。
“我們還有機會，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重歸於好，那場戰爭，我們沒有輸。”
零從懷中掏出僞神之心，她熾熱的目光讓白天有些不自在。
取下耳下的耳墜，他看着零，看着那張清冽的臉蛋。
“我們的確贏了，但也輸了，坎瑞亞戰爭讓我們損失了八成的有生力量，現如今，他們已經過上了想要的生活，你又何必去打攪他們，爲了一場必出輸的戰爭，何必呢？”
白天把玩着耳墜，眸子中閃過一抹落寞。
“不，我們沒有輸，我們贏了，如果我們沒有贏，那坎瑞亞怎麼可能亡國，是我們贏了，”零緊緊抱着手裏的僞神之心，她的眼中通紅，看起來有些猙獰恐怖。
舉起手中的耳墜，回道“坎瑞亞，是必須滅亡的，就算是沒有我們，七神也足夠了，我們就是過去看戲的，只是觀衆而已。”
對啊，只是觀衆，可那個時候的他目中無人，以爲自己就是一片天。
原本是觀衆的他們，卻參與進了戰爭之中。
“你怕了，你在害怕天理，你怕她毀了你現在的一切，”零忽然開口說道，她把僞神之心猛的丟在地上，“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就算是十死無生，你依然也會向天理揮劍。”
“我沒有怕天理，我只是有了喜歡的人，”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僞神之心，白天輕輕撫摸着僞神之心上的那些花紋，繼續說道“我可以不爲自己考慮，但是我需要爲我的妻子考慮，而且當初的那些人，他們也已經成家立業。
放過他們吧，他們也老了，需要安穩的生活。”
僞神之心散發着淡淡的光芒，如果站遠點看就會發現僞神之心散發的光芒有一定的規律性。
一隻松鼠跳在二人的腳邊，它歪過頭，好奇地看着二人。
“何必在乎天理，何必在乎他們，在幾千年前，他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既然選擇了跟隨你的腳步，那麼就自然要做好隨時獻出生命的準備，如果因爲兒女情長就畏懼，不敢拿起劍，那和廢物有什麼差別？！”
零猛的一拳打在了松樹上，覆蓋在樹枝上的雪一下子落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頭上。
“那你告訴我，就算是打贏了天理，又該如何？”白天問道。
“打贏了天理，就足夠證明我們的實力，這提瓦特大陸上，神明只是天理派遣下來監視提瓦特大陸生靈的人而已，如果打贏了天理，我們就已經凌駕於神明之上，控制神明，讓提瓦特真正的成爲我們的領地！”零輕輕的說着“到那時，您就是最尊貴的人。”
看着腳下的小松鼠，白天突然擡起頭，繼續追問“這樣一來，我們和天理又有什麼差別，只不過是天空島的主人換了一批而已，對嗎？”
“對，也不對，”零搖搖頭，道“我們和天理不一樣，天理是天理，我們是我們，我們這些人只會尊從您的命令。”
白天低下頭，看着小松鼠。
“我們不再是當初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了，幾千年來，我們的夢想一次又一次被現實按在地上狠狠的摩擦。
這麼久了，當初鋒芒畢露的年輕人，已經變了。
零，放過他們吧，他們的父親，爺爺，祖宗，跟着我們打了一輩子的戰爭，他們累了，放過他們吧。
同樣，放過我吧，新的戰爭，沒有意義，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喜歡對天揮舞劍鋒的男孩了，殘酷的現實讓我知道了什麼叫天理不可敵。
你也感覺到了，我的實力在磨損下，正在消散，總有一天，我會忘記你們所有人，忘記所有人……”
零張大了嘴巴，她伸出手，指着白天，卻又遲遲說不出話來。
她當然感覺的到，白天身體裏的力量正在緩緩流逝，只不過速度很慢，還沒有達到讓人大驚失色的地步。
但再小的溪流，也足夠養活一方魚塘。
更何況是堪比神明的力量。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和你說話了，下一次，我們就可能刀劍相向了，”白天把僞神之心丟給零，這東西，他不需要了。
他沒有必要再重新戴上王冠，沒有那個必要了。
“你真的，想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零抱着僞神之心，她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話好一些了。
“不是我把事情做絕了，而是沒有必要再重現魔神戰爭的一角，現在的提瓦特大陸，已經經不起戰爭了，外的環繞，他們如狼似虎，時刻準備着吞噬提瓦特大陸，”白天抱起松鼠，輕輕撫摸着它柔順的毛髮。
如果把這小松鼠帶回去，應該可以和小黑子當朋友吧。
“又要下雨了，”零擡頭，看向黑壓壓的天空，自言自語道。
“風雨欲來，”白天抱着小松鼠，轉身朝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