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哥倫比婭隨意聊了幾句後,再請她喝了杯茶,白天便離開了。

    他在樓下買了一些食材。

    但時過境遷。

    以前的那些老大爺老大媽,現在都不在了。

    他們最終還是沒有扛住寒冷,撒手人寰,這一年,帶走了許多老人。

    在街頭轉角處,白天鼻子微微聳動。

    他聞到了酒香味。

    順着路找過去,走着熟悉的巷道。

    白天看向一家小酒館,看店的是一個女孩。

    女孩扎着雙馬尾,衣服有些皺,臉上有些灰塵,看起來就像是故事裏的灰姑娘。

    “客人,請問是買酒的嗎?”小姑娘擡起頭,笑問道。

    白天微微一笑,輕聲回道“我不是來買酒的,難不成是來偷酒的嗎?”

    玩笑話歸玩笑,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有一點摩拉了。

    買酒肯定是不夠的。

    “把賬單寄給北國銀行吧,”白天朝裏面正在打酒的小姑娘喊道。

    不知道小姑娘有沒有聽見。

    待酒壺上來後,白天二話沒說,在賬單上寫下了【女士】,也就是羅莎琳。

    反正賬單最終都是給北國銀行,最終都會回到潘塔羅涅手裏面,他隨隨便便寫一個就可以了。

    而且,羅莎林本來就是愚人衆裏面的。

    “客人,【女士】大人已經消亡了,”小姑娘嘟囔着嘴,道“您怎麼可以拿死去的人消遣?”

    白天倒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女孩居然可以說出這話。

    他連忙把賬單撕碎,寫下了【少女】,也就是哥倫比婭。

    這下小姑娘倒是沒有說什麼,她把賬單收好,準備今天下午就拿去北國銀行。

    至於爲什麼不擔心是假的。

    因爲在至冬國,愚人衆誰不知道啊?

    再說了,也沒有哪個人敢隨便用愚人衆裏面的名字,而且還是位高權重的執行官。

    白天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喝了一口酒。

    他皺着眉頭,把酒嚥下了肚子。

    “這酒的味道,怎麼有些奇怪?”白天看着小姑娘,問道“我以前也來這裏買過酒的,但是味道不像今天這樣啊。”

    他以前的確來這裏買過酒,但因爲家裏管得嚴,就買過幾次,但是不得不說,這裏的酒便宜,還特別好喝!

    但今天這酒,味道嚐起來就有些怪怪的了。

    “之前的酒,是我媽媽做出來的,我媽媽沒有熬過這一年,這酒,是我外出好幾年的爸爸,做出來的。”

    小女孩把賬單放在了櫃檯上,抽噎了幾下繼續說道“客人,要是您覺得不合您的心意,這酒就當做是我送你的,賬單請您收回去吧。”

    白天:Σ(?д?|||)??

    這倒給他整不會了。

    他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他現在也體驗到了達達利亞在面對弟弟妹妹時候的心情。

    眼前這個小女孩,只有八九歲大小。

    她的眼睛很漂亮,裏面彷彿有數不盡的星星一樣。

    “今天的酒,和往常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我太久沒喝酒了,估計是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白天笑了笑,說道。

    不能說她媽媽的酒不好,也不能說她爸爸的酒不好。

    無論哪一個選擇,都會刺痛女孩的心。

    她還小,對大人的世界一竅不通,同樣的,她對未來充滿了希望,憧憬。

    她的眼睛裏面,還有着名爲“夢想”的詞語。

    大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夢想,有的只是如何活下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孩童時期,夢想是無聊的詞語。

    大人的世界,夢想是一個稀罕的詞語。

    白天又猛的喝了幾口酒,然後伸出大拇指。

    “味道不錯,的確是我太久沒有喝酒了,一下子沒有把味道喝出來。”

    聽到這話,女孩笑了。

    她站起來,然後微微彎腰,說了聲謝謝。

    白天也笑了,他拿着酒壺轉身離開。

    物是人非。

    只是,花開花落,生命終究還是有盡頭的。

    生命的意義,就是在有限的時間裏,綻放出美麗的煙花。

    這纔是生命。

    白天看向冰神宮的方向,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

    明白爲什麼冰之女皇要那麼做了。

    現在的戰爭,是爲了以後。

    爲了讓未來的孩子,臉上綻放出笑容,同時也是在贖罪。

    “哥哥,你東西掉了,”女孩追了出來,她小小的手裏捧着一個耳墜。

    看見耳墜,白天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裏面空空如也。

    ”謝謝啦,”白天伸出手,摸了摸女孩的腦袋,說道。

    如果這東西不見了,估計阿蕾奇諾可以把他錘進山裏面去,摳都摳不出來的那種。

    “不客氣,”女孩露出了十分甜美的笑容。

    走在路上。

    白天被一個小男孩撞了一下。

    男孩給他說了說對不起,然後又嘻嘻哈哈的超遠方跑去。

    而白天則繼續往前走。

    過去的是少年,前進的是男人。

    走在路上,白天好像感覺到了一股微風,夾雜着絲絲劍意,朝自己脖子襲來。

    劍風過去。

    斬斷的不是他的頭顱,而是他所有的青春年少。

    就如同孩童時期,拿着竹片當成劍,揮砍出的那一劍。

    只不過那一劍,斬斷的是成年人最後的一絲孩童氣息。

    砍去的是最後的童心。

    “喫飯咯!”街道上,女人拿着棒,追着之前的那個男孩,並喊他喫飯。

    看着這溫馨的一幕。

    白天有些羨慕,但是也不是很羨慕。

    羨慕的是,有孩子,家裏多了一分生氣。

    不羨慕的是,打擾到了二人世界。

    白天轉過頭,看向了家的方向。

    他知道,後面有人跟着自己,但把他們留着,不是最好的嗎?

    而且,他們還有更大的用處呢,在未來,說不定還可以和哥倫比婭玩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嘖嘖嘖,他們活着,利大於弊。

    這也是白天爲什麼不直接清理他們的原因。

    他們活着,有很大的用處。

    “聽說了嘛,【公子】大人好像受到了打擊,現在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裏,說什麼也不肯出來。”

    “不對吧,【公子】大人不是這樣的啊,我記得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誰知道呢,算了,執行官的想法,不是我們這種小人物可以猜得到的。”

    “對,去喝酒吧,我請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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