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爻看着這個男孩子,他目光灼灼,面容姣好,皮膚白皙,像個小姑娘似的。

    他現在就像是自己的旁觀者,記憶正源源不斷地向他傳來,這些記憶告訴他,他應該怎麼做。

    這是回憶,還是真實?他想繼續聯繫芊芊,但是來了這些天芊芊像是失聯了一樣,但是他並不緊張,努力的試圖摸清這裏的信息與自己的記憶。

    吳爻看到自己伸出手,“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解語臣看到吳爻伸出來的手,他遲疑了一下,望着後面看着的二月紅爺爺,老爺子站那裏沒吭聲,把玩着菸斗也沒點着火,只是點了點頭。

    解語臣心下了然,將自己小小的手放進吳邪的大手裏,然後站起來。他的小手軟軟柔柔的,吳爻沒捨得用力,就這樣虛握着。

    這孩子有點太瘦了,現在披麻戴孝,還留着長髮,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還好臉蛋子是乾淨的。吳爻默默地想。

    解語臣隨着吳爻往裏走,越走越深,最後在一間屋子前停住,他看着眼前的這間屋子,門口放着一對石獅子,門上掛着一把銅鎖。吳爻將手中的鑰匙插進鎖孔,轉動,輕輕一推,門被打開,屋子裏面很黑,沒有開燈,空氣中有一種奇怪的味道,有點像腐臭味,又有點像血腥味。

    解語臣站在門口,看着裏面,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他拉緊了吳爻的手,慢慢地走進去,裏面很黑,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點點微弱的光,那點光,是從一個角落發出來的,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明顯。

    吳爻道:“你不必擔心什麼。”聽到吳爻這樣說,解語臣稍微放鬆了一些,走到那處角落,仔細看去,吳爻說:“這房子是你爹留下來的,還有,他跟你寫了信,你現在也看不懂,我幫你保管着。”

    他接過信,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字跡,眼眶微微發紅,又呆愣了幾秒,他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他只看懂開頭四個字:吾兒勿念。

    他撲到吳爻懷裏放聲大哭,感覺到懷裏突然多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小糰子,吳爻愣住,隨後反應過來,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吳爻一邊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一邊安慰道:“好了,沒事了。”

    解語臣漸漸止住哭聲,慢慢從吳爻懷裏擡起頭,臉上還帶着淚痕,他看見了男人的眼眸,看到莫名的心安,那裏面沒有對他的淚水的厭惡,就連憐憫也是淺淺的,他討厭任何人的憐憫,就像是上位者的傲慢一樣。

    正是這樣,只有這種人的同情纔是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最有價值的。

    吳爻溫柔地看着他,幫他把臉上殘留的淚痕擦乾淨,然後將信收好,放進口袋裏,接着,吳爻把鑰匙放在他手上。解語臣握緊手中的鑰匙,他看着吳爻,認真道:“吳叔叔,謝謝你。”

    這小孩子觀察力真強,沒人告訴他我是誰也能猜到姓氏嗎……

    吳爻伸出一隻手,揉了揉他柔軟蓬鬆的頭髮,“謝太早了,以後我們還會走很遠的路。”

    吳爻思考了一下,他其實知道很多,比如關於解連環沒有死而是成爲了吳三醒,或者關於張起霝走後小花成爲唯一的祭品…想到那些,他深吸一口氣,小花纔是被犧牲太多的人,無論是九門與它,還是吳小邪……他們都是被犧牲掉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小花。

    想到這裏,吳爻屈膝半跪,還是比解雨臣現在稍稍高了一些,目光平視,解語臣看着吳爻這樣,他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也學着吳邪那樣,半跪着。吳爻被他的行爲逗樂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說,“以後我會告訴你一切的。”解語臣堅定地點點頭,然後伸手,握住吳爻放在自己肩膀上面那隻手,目光柔柔怯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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