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國公連皇帝都敬重三分,江驚羽居然這麼咒他。
看來是真的活膩歪了。
餘國公氣地攥緊了胸口的衣服,皺紋縱橫的老臉一抖一抖的,“好你個沒教養的野丫頭,今日不給你點教訓,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來人,給本國公掌嘴,沒本國公的允許不準停!”
如意擋在了江驚羽的面前,“餘國公,這樣不太好吧,這是東宮,江姑娘現在是東宮的人。”
這話,讓他們有了一點忌憚。
餘國公也深知,皇帝會對他敬重幾分,可慕珏就不一樣,他毫無忌憚。
甚至皇帝寵愛慕珏,寵愛的有些過分了。
江驚羽推開了如意,繼續輸出:“我以前還好奇呢,餘絳汝怎麼會那麼嬌縱蠻橫,好像全天下都是她餘家的一樣。今日見了餘國公算是給我解惑了,上樑不正下樑歪,上樑都這樣了,還能對下樑有什麼期望呢?餘絳汝養成這樣,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餘國公身軀一晃,氣得兩眼發黑,差點就摔倒了。
旁邊的奴才急忙扶住了他。
“我提醒過你了,人老了身體不好,就不要動不動生氣,你這不惜命啊。年紀一大把,怎麼都沒看開呢?”末了,江驚羽補充了一句:“你可別訛我,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
“你,你!”餘國公一連說了好幾個你,在奴才的幫扶下,勉強順氣,“你們這羣狗奴才,沒聽見本國公說的嗎?給我打!打到她這張嘴說不出話爲止!”
然而,江驚羽笑了起來,“你氣急敗壞的樣子跟你的孫女可真是一模一樣。”
話音剛落,餘國公氣得渾身發抖,“好你個江驚羽,可真是厚顏無恥!本國公的孫女再不濟,也不會婚前失身,還生下來一個孽種!”
江驚羽也不惱,笑呵呵的說道:“是啊,國公府的教養可強太多了,直接教導孫女怎麼樣才能陷害別人,搶走別人的未婚夫。真是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餘國公府的行事作風吧,我都已經深有體會了。”
這一番話,差點把餘國公給氣過去了,連站都站不穩了。
如意拉了拉江驚羽,要真是在東宮把餘國公氣出好歹來,那慕珏都不好交代。
江驚羽也清楚得很,現在趁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否則餘國公回過神來,可不得抓住她泄恨。
不是她怕了餘國公,是擔心這把老骨頭氣死在她手上。
在江驚羽準備開溜的時候,恰好餘國公緩過了氣,顫顫巍巍的指着她,“抓住她!”
餘國公一聲令下,他的人朝着江驚羽走了過來。
江驚羽面色無懼,這是餘國公自找的。
有什麼樣的下場,能不能承受得住,是他的造化。
這時,慕珏大步走來,低聲呵斥道:
“餘國公跑來東宮抓人,可曾問過本殿?”
如意見慕珏來了,心中鬆了口氣。
好在慕珏來得及時。
餘國公勉強平了平怒火,“太子殿下,江驚羽口出狂言,本國公教訓她又有什麼錯呢?本國公好歹是國公,更何況算得上江驚羽的長輩,她沒有教養,本國公教導教導也是應該的!”
餘國公氣的鬍子都要豎起來了,“太子殿下,你看看,江驚羽就是這麼目無長輩,不分尊卑!”
江驚羽害怕地靠在慕珏的手臂上,茶裏茶氣的說道:“太子,你看看這個餘國公多兇啊,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我不過是想要讓他去徵求我孃的意見,他就這麼亂給我扣帽子,我真的害怕極了,太子,我害怕啊……”
“你!你少在這裏裝蒜!剛纔你可不是這樣的!”餘國公一把年紀了,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江驚羽眼裏泛起一層淚花,“太子,你看看啊,他一來就想教訓我,要不是年紀大了不中用,否則我都撐不到太子您過來。大概是餘絳汝在我手裏吃了虧,來爲孫女討公道。他都這麼大年紀,居然還想欺負我這個弱女子。太子,我真的害怕……”
餘國公氣急,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慕珏瞥了眼肩膀旁裝模作樣的女人,輕皺眉頭看向餘國公,“餘國公,你也真是的,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跟個晚輩過不去呢?要真是心疼那十萬兩白銀,本殿會讓江驚羽退回去的。”
這話說的像是幫着餘國公,實際上也是一巴掌打在了餘國公的臉上。
江驚羽故作驚訝的喊道:“啊,不是吧,這麼輸不起啊,早知道我就不這麼折騰了,唉……”
慕珏略帶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江姑娘,要是餘國公爲了這十萬兩白銀氣出病來,那可就是罪過了。你看他年紀這麼大了,就把錢退給他吧。本殿也不會讓你喫虧,十萬兩白銀,本殿出了。”
“那好吧,還是太子大氣。”
這兩人頗有幾分夫唱婦隨的架勢,說出來的每句話看似大度,實則挖苦餘國公。
氣的餘國公兩眼一翻,直接暈倒在奴才的懷裏。
江驚羽也嚇得大叫了起來,“餘國公錢我會退給你的,你別暈啊!”
餘國公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聽見江驚羽這一嗓子,差點又氣暈過去。
“回去!”
暈厥前,餘國公說了最後兩個字。
目送餘國公離開,江驚羽笑了笑,“太子,餘國公這次過來肯定是爲了漓王和餘絳汝的事情。這個老頭子十有八九會纏着你喋喋不休,我這可是幫你解決了一個麻煩呢。”
慕珏冷冷說了一句:“你都拿了十萬兩白銀,還在本殿跟前討賞?”
不只是十萬兩白銀,連國庫都被偷了。
“哎呀,真是小氣。”
慕珏沒有接話,轉過身就要回去。
江驚羽跟在慕珏的身後,再三詢問道:“那個,我的錢不用真的退回給餘國公吧,這可就有損東宮的顏面了。”
慕珏:“……”
這個女人的腦子裏不會只有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