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崔大人熱淚盈眶,語氣也添了幾分哀求,“我想要再見一面可瑩……”
站在她跟前的,不是在朝堂上意氣風發的崔大人,而是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可憐父親。
江驚羽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崔大人,我要真是有這個本事,自然是會幫你的。只可惜,我也只是用了一點小手段罷了。我想過江蘇怡可能會死,但是我也沒想到會是今天。”
投影只不過是嚇唬人的手段,對古人還是很管用的。
但她也只是見過崔可盈一面,哪裏有什麼錄影之類的。
崔大人一聽,兩眼都沒了光芒,垂頭喪氣的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這世上原來沒有什麼鬼魂……”
恍惚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江驚羽有些不放心,不等她開口,慕珏就已經吩咐龍一護送崔大人回去了。
“今日累了吧,回去吧。”慕珏扶着江驚羽,帶着她往裏走。
對於他的體貼,江驚羽到現在都沒適應過來。
她有些彆扭的抽回手,“太子,謝謝你如此照顧我,不過有如意就好了。”
她可以騙財可以騙色,唯獨不想騙感情。
“如意現在不是不在嗎?我送你回去先。”慕珏不由分說,握緊了她的手。
江驚羽努力抽回來,慕珏卻更加重力道了。
無奈之下,也只好讓慕珏護送了。
……
回了江府的江玉鳳,當日就收到了各方送來的禮品。
有皇宮送去的,還有後宮送的,各個府邸送來的,當然也少不了漓王府送來的寶貝。
她現在可是玄黃體質,巴結的人能從京城排到海底。
江玉鳳拿着漓王送來的寶貝,笑得連嘴都合不上了,“爹,漓王送來的東西可真好,看來他心裏還是有我的。”
江天鋒站在一旁潑冷水道:“他要真是心裏有你,就不會不管你了。你現在有了玄黃體質,目光就應該長遠一些。”
“那爹你的意思是?”
“漓王現在有了漓王妃,按照你現在的身份,你不能成爲他的側妃或者是續絃。你的目光應該放在太子的身上,太子雖然是個廢物,但是有皇帝的寵愛,再加上你這個玄黃體質,將來當皇帝是遲早的事情。他要是當了皇帝,你就能成爲女帝!”
說到這裏,江天鋒眼神滿是野心勃勃。
以前他們最高的奢望就是出個貴妃,可現在不一樣了,成爲女帝近在咫尺。
江玉鳳聽到這裏,早就不知道做什麼美夢去了。
要能成爲女帝,誰要當什麼皇后。
“爹,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江玉鳳眼神逐漸貪婪了起來。
這樣的話,再多的江家女兒都無法超越她了。
江天鋒一臉和藹的笑着:“這當然是真的。”
“好,那我一切都聽爹的。”
父女倆越說越起勁,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不過,江玉鳳是不敢提起她不是玄黃體質的事兒,生怕一切都破碎了。
江驚羽坐在屋頂上,遞給了慕珏一塊糕點。
咬住糕點的時候,還擡眸看了一眼江驚羽,修長的鴉睫如蝴蝶的羽翼,尤其是看她的眼神,好似在勾引她。
江驚羽看不見他的眼神,但察覺到了他的動作。
頓了一下,也沒有太在意。
或許慕珏就是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吧。
這會子,屋裏的父女倆已經談話完畢,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慕珏這纔出聲詢問道:“玄黃體質是你的,你也容許有人冒充你招搖撞市?”
“這不是挺好的嗎?她越是得意囂張,我就越喜歡看她被揭穿的狼狽模樣。再說了,欺君之罪啊,我可太喜歡了。”江驚羽說着笑了起來,冰冷的笑容帶着幾分嗜血。
這一回,又是他們自尋死路。
慕珏喫完了糕點,撇了眼江驚羽嘴角上沾染的糕點碎屑,“你來應該不是爲了看熱鬧的吧。”
“是啊,不然我不至於找你來啊。我現在可是個瞎子,我想要出門也只能麻煩你了。”
江驚羽理直氣壯的語氣,讓慕珏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時候,江驚羽繼續說道:“我要去找江玉音,你送我過去吧,不要讓其他人發現。”
“好。”慕珏的手落在江驚羽的腰上,飛身去了另一個牆頭。
耳畔呼呼的風聲,江驚羽也在判斷着慕珏的速度。
這小子挺能藏的啊。
在外就是個大廢物,啥也不會,現在看來,京城都找不到能跟他打的。
哪怕是韓招雲,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到了江玉音的院落,慕珏鬆開了摟着江驚羽腰肢的手,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聽見外頭的動靜,江玉音推開門出來了。
見到江驚羽,他先是一驚:“驚羽,你怎麼來了,你不知道江家的人現在恨死你了,要把你生吞了嗎?”
“四叔,我的眼睛出了點問題,我知道你手中有一味藥材,是我急需要的,你能不能賣給我?”江驚羽也不搶,開出了條件。
慕珏就站在她的身旁,聽見賣這個字,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
他還以爲江驚羽是把江玉音當成家人的,現在看來,在江驚羽的心中,恐怕除了小江兒其他人都不是。
江玉音聽了,也是皺了一下眉頭,“驚羽,不是我不幫你,你也知道那個藥材有多重要,這不是錢的事情。”
江驚羽道:“四叔,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你不要錢,那我就提出另一個條件。只要你把藥材給我,那我就成全你的心願。”
“不是四叔不相信你,只是這藥材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口說無憑,你要拿出誠意來。”江玉音十分爲難,只恨能力不足,否則拿到兩個來,也不用如此艱難抉擇。
可江驚羽哪裏不知道,在江玉音心中,他早有了決定,或許從未動搖過。
她不會是被選擇的那個。
正因爲如此清楚,江驚羽便不會奢求江玉音會選擇救她,他對她已經夠好了。
江驚羽緩緩道:“四叔,玄黃體質並非是江玉鳳,而是我。這點太子可以爲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