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不是虐待慕雲就是虐待慕雲,慕雲卻甘之若飴,甚至連一點埋怨都沒有,依舊是笑呵呵的。
江驚羽都忍不住心裏暗道一聲,這小子學成了肯定不是池中之物。
至少有這層師徒關係在,有什麼事情,慕雲也會掂量幾分的。
多個朋友總是比多個仇人的好。
見江驚羽和慕雲走的這麼近,玉貴妃高興,皇帝心裏也舒坦,總算不是逮着慕珏一個人薅了。
江驚羽坐在樹上喫着葡萄,看着不遠處訓練的慕雲,人生就是這樣的瀟灑快活吧。
沒一會兒,韓招雲飛了過來,“主人,漓王去給江天鋒求情了,江天鋒也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了江玉鳳,江玉鳳也忍了,一人承擔了欺君之罪。不只是漓王求情,還有玉貴妃,皇帝就只貶了江天鋒官職三級,罰奉五年。”
江驚羽點了點頭,“意料之中。漓王知道他的希望不在我這,那自然要多收攬人心。江家現在虧欠漓王這麼大的人情,他們也只能上漓王的賊船,而且還是爲奴爲僕不計回報的那種了。”
“主人,那就這麼放過江天鋒嗎?”
“這怎麼可能,我只是讓江天鋒多苟延殘喘幾日,我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呢。”江驚羽忽然坐起身來,“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幫我訓着慕雲,不用留情。”
韓招雲點頭,“是。”
下一刻,江驚羽的身影就在房頂之上跳動着。
片刻之後,她就出現在江家的屋頂上。
喻姨娘正坐在閨房中泣不成聲,“玉鳳是我唯一的孩子,她是爲了江家纔有這樣的下場,可是老爺居然管都不管她,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她……”
“夫人,你別難受了,這話可千萬不能在老爺的跟前說啊,老爺現在正惱着。”
“老爺好狠的心啊,他爲什麼能對待自己的親人如此心狠手辣,我起初以爲,他對花曉蓉沒有感情,所以才能不在意她的死活。我現在才知道了,對他來說,我們母女和花曉蓉沒什麼區別。”
緊接着,喻姨娘又失聲痛哭了起來,“我可憐的玉鳳啊,我的玉鳳什麼都沒做錯,爲什麼要有如此下場……”
老嬤嬤安慰道:“夫人,你別哭了,傷着身子,你肚子裏可還懷着小少爺呢,你只能靠着他翻身了。”
“我想到我可憐的女兒,我怎麼不傷心怎麼不難受。”喻姨娘哭的肝腸寸斷,她也知道現在她的身體金貴,不能過於情緒。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麼平靜得了。
老嬤嬤嘆了口氣,“夫人你也別太難受了,你和花曉蓉終究是不一樣的,老爺對你是有感情的,他肯定會想辦法彌補你。說不準,你生下了這個兒子,還能被扶正呢。”
聽着他們議論花曉蓉,江驚羽坐在屋頂上冷靜地聽着。
雖然對這個母親沒什麼記憶,但是她也知道,花曉蓉是下嫁給了江天鋒。
兩人也擁有過一陣恩愛夫妻的日子,然後江天鋒的本質就暴露出來了。
得到的寶貝永遠都是魚目。
最後,花曉蓉莫名其妙的慘死在江府。
再也沒人過問她的事情。
包括以前和花曉蓉曖昧過一陣子的皇帝,對她的死也不聞不問。
好像京城就遺忘了這一號人物,除了有些人會想起來惋惜不已。
江驚羽回過神,那個老嬤嬤已經推開門出去,下方的屋內只留下了喻姨娘一個人。
她翻身從屋頂上下來,轉身進了喻姨娘的閨房。
喻姨娘還以爲時機老嬤嬤回來了,傷心的說道:“我不是讓你去看看玉鳳,看她還想要喫什麼,還有什麼遺願嗎?”
說話間,喻姨娘轉過身,這纔看見進來的人是江驚羽。
她一怔,質問道:“你來幹什麼!江驚羽,你過來是要看我笑話的嗎?”
“看你笑話?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特意跑來看你的笑話。”江驚羽一步步走到喻姨娘的跟前,擒住了她的下巴,把一枚黑色的藥丸塞進了她的嘴裏。
喻姨娘想要吐出來,可藥丸已經入口即化了。
“你給我吃了什麼!”喻姨娘驚慌不已。
“死不了。”
漸漸地,喻姨娘忽然神情恍惚了起來,最後雙眼無光。
江驚羽坐在一旁,輕聲問道:“花曉蓉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前因後果都要說清楚。”
“花曉蓉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大人物要她死,她也只能死。那個大人物是誰,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很厲害,是江天鋒惹不起的。江天鋒是個慫包,他們來殺花曉蓉的時候,是江天鋒給開門的。花曉蓉很信任我,藏身地都告訴我了,可是我不想她活着,所以我就把藏身地告訴了他們。”
聽完喻姨娘木訥的敘述,江驚羽的拳頭攥緊了起來。
以前都說花曉蓉是病死的,沒想到她的死還藏着這麼大的祕密。
難怪江天鋒以前要拿花曉蓉的死跟她做交易。
江驚羽深吸了口氣,打了個響指,喻姨娘的眼神漸漸地清醒了起來。
她驚恐的看着江驚羽,“你剛剛給我吃了什麼?”
江驚羽沒有接話,臉色陰沉的看着她,一步步地逼近了。
喻姨娘嚇得花容失色,“你幹什麼!來人啊,來人啊,有刺客!”
話音未落,江驚羽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現在知道害怕了,那你知道我娘得知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時候,她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我娘對你不薄,她都沒想過害你,你卻害死了她。”
江驚羽說話間,又是一個巴掌打了過去。
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巴掌,打得江驚羽都累了,看着喻姨娘腫成豬頭的臉,她一點都沒感覺到痛快。
只是有些心疼可憐的娘了。
她到底犯了什麼錯,被丈夫和同情姐妹的丫鬟背叛,最後如此悽慘的死去了。
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就已經十惡不赦。
江驚羽看了一眼連哭都哭不出的喻姨娘,憤然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