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平時,柳芊姬肯定饞了。
可是現在,她任由淚水糊眼睛,腦子裏都是自己的親人,哪裏還能想到喫東西。
如意見狀,也只好陪在柳芊姬的身旁,擁抱着她,輕聲安慰着:“柳姑娘,你的家人在天有靈,見到你這樣,只會放心不下的。”
“如意姐姐……”
沒一會兒,慕珏來了。
瞧着痛哭的柳芊姬,慕珏輕皺眉頭,看了一眼江驚羽,江驚羽目光坦然的看了過去。
慕珏走至江驚羽的身側,輕聲說道:“這麼哭下去也不是辦法,苗疆可就她一個人了,她不能出事。”
江驚羽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我知道,但是現在,你也只能讓她哭出來,能哭出來都是好的。”
誰碰見了這種事情,不會傷心難受呢?
又不是鐵石心腸。
“事至如今,除了知道與大崎有關,其他的還真是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能否找出真兇。”
聽着慕珏這話,江驚羽擡眸看着他:“你幫人去調查,我不反對,但是你真的要幫她報仇嗎?”
自己都身負血海深仇,有空管得了這麼多的事兒?
慕珏搖了搖頭,一臉思忖,“血海深仇,當然是要自己報了。我只是在調查,九重天與苗疆滅族的事情有沒有關係。”
雖說這裏有他認識的荀姨,但也只是年幼時見過一面。
即便是上一代的人交情匪淺,那也是他們的交情,與他有什麼干係。
江驚羽凝視了幾眼慕珏,“要真是九重天干的,那至少會有痕跡的。如果真的與九重天有關係,這就說明,大崎和九重天可能還真的有點關係。這九重天的手可真長啊,這麼多地方都有他的勢力。”
慕珏的眸光深邃,微微垂着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江驚羽微微回頭看了一眼柳芊姬,拉着慕珏走得更遠了,“日後不要當着柳芊姬的面說這些,避開着點說,小姑娘現在可就只剩下孤零零一個人,很容易受刺激的。”
“我知道,這些時日還是要麻煩你照顧她。”
江驚羽緊握着他的手,小聲的說着:“我知道的,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你還是快去調查吧,最好能儘快找到真兇是誰,也好讓柳芊姬有個報仇的方向。”
“好。”慕珏看了一眼江驚羽,轉身就離開了。
柳芊姬哭成了淚人,整個郡主府的人都瞧見了。
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去,結合昨日柳芊姬攔住了他們的馬車,莫名其妙的聯想了起來,編出了一長串脫離事實的故事。
故事裏頭說,柳芊姬與慕珏是舊日情緣,聽聞慕珏要成婚了,於是擋住了慕珏和江驚羽的馬車。
勢必要將慕珏給搶回來。
誰知慕珏已經變了心,心中沒了柳芊姬。
柳芊姬別無他法,只能纏上了江驚羽,江驚羽爲了維護顏面,只好把人收進來了。
柳芊姬進入郡主府之後,被江驚羽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能整日以淚洗面。
江驚羽聽到這些,扶着額頭,臉上寫滿了無語,“這些人喫飽了撐得吧?想要聽故事,就不能換個主人公嗎?”
這些百姓的日子就是過好了,就忍不住八卦起來。
爲枯燥無趣的生活找一點樂子。
這些充滿桃色的故事,就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只不過,故事都說到她頭上來了。
這些人的膽子也不是一般的肥。
韓招雲看着江驚羽,詢問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清理這些謠言?”
江驚羽和慕珏的婚期將至,他也不希望有任何風言風語。
他保護的女人,要風風光光的出家,絕對不能傳爲笑話。
江驚羽搖了搖頭,“讓他們說去吧,他們說的還少了?只要我不把他們當回事,他們怎麼說對我來說都是個屁。”
韓招雲頷首,“我知道了。”
只要江驚羽不在意,外面的風言風語,也都是無足輕重。
但是,他也不忍心看着這羣人抹黑江驚羽。
夜黑風高,白日裏在茶館說的最歡的人突然被人暴揍了一頓,足足一整日都下不了牀。
同樣的,還有其他說江驚羽狠毒的人,基本上都捱了頓打。
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等清醒的時候,人已經被揍成豬頭了。
時間過去的飛快,眨眼,就到了江驚羽和慕珏成婚的大喜之日。
江驚羽穿着大紅色的婚服,上面用金絲線繡着鳳凰,南海等大的珍珠作爲點綴,更顯雍容華貴,又不失端莊大氣。
柳芊姬滿眼羨慕的看着她,小聲嘟囔着說道:“我本來還以爲我能做太子哥哥的新娘呢,沒想到,最後卻要看着太子哥哥與別的女人成婚。”
哭了好幾日,她的眼睛還有些紅腫,但是振作了不少,沒了剛聽見噩耗的頹廢和絕望。
看着柳芊姬,江驚羽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我看你振作起來,我就放心多了。起初,我還真的有點擔心你不能走出悲痛。”
“我放不下的,但是一想到我是苗疆唯一的獨苗,我就想着,我不能被情愛所困,我要報仇!否則我對不起我的族人。”說到這番話的時候,柳芊姬的眼眸堅定無比。
情愛固然重要,但是血海深仇,比它更加重要。
更何況,她現在也沒有那麼愛慕珏。
只是年幼時的固執,可現在的幻想罷了。
見柳芊姬這麼想得開,江驚羽也放心的點頭,“日後你的路艱難無比,但是你要是想求助,我可以幫你。”
柳芊姬笑笑,“今日是你大婚,我沒送你什麼東西,你倒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
她以前是不諳世事的純真笑容,現在,倒是有些悵然了。
不過,剛剛經歷了滅族慘案,柳芊姬又怎麼可能這麼快恢復如常。
柳芊姬突然想到了什麼,拿出來了一個小盒子,神神祕祕的遞給了江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