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傾凰看向劍尖,眼神全是嗜血,手中的劍已經放在眼前。
“殿下!”
莫言大步上前,手直直握住劍刃。
鮮血隨着手不斷向下。
想法被阻止,步傾凰臉上全是不悅,剛想動手,鼻尖就聞到了熟悉的木蘭香,目光朝着小暗衛看去,小暗衛的手爲了抓住劍已經開始流血。
“胡鬧。”
無奈的聲音從步傾凰的口中傳來,莫言知道殿下已經恢復神智,手上的動作也鬆了不少,收回的手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後。
步傾凰再次看向周圍的黑衣人,剛準備詢問,就看見所有人全部吐血身亡。
“毒。”
莫言上前查看,這些人已經做好了回不去就死的準備。
“先回去。”
步傾凰看向小暗衛的傷,這纔多久又受傷了。
兩人回到屋中,莫言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站在那低着頭,手藏在身後。
“手。”
步傾凰上前伸手朝着莫言看去,這小暗衛也是死腦筋,明明有劍柄不抓卻要抓那劍刃上去。
看着小暗衛不動,步傾凰自己上前抓着莫言的手拉了出來,這下莫言沒有抗拒,乖乖地看着殿下。
一道血痕割在莫言手上。
“你以爲你這手是銅牆鐵壁不成。”
步傾凰還是問出聲來了。
“還有身上的衣服脫了。”
看着莫言肩膀上的傷口,他是不惜命嗎?爲了保護自己扔出武器,爲了阻止她的舉動空手接白刃。
步傾凰拿着藥膏給他挨個處理,剛擡頭就看見小暗衛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殿下這點傷無礙的。”
“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莫言在原主身邊待了這麼久,自然是知道原主不會武功,而她剛纔的舉動這小暗衛不懷疑嗎?
“沒有,屬下信殿下,這一輩子也只忠於殿下一人。”
步傾凰沒說話,低着頭看去,所以莫言是以爲自己這些年是一直在隱瞞?他忠於的不過也是這皮囊罷了。
“算了。”
步傾凰沒打算再問下去。
莫言上前一步。
“屬下忠於的是殿下一人,不是以前的那個她。”
莫言不打算再隱瞞,一下抓住步傾凰的衣袖,他不想殿下誤會此事。
他已經確定,殿下早就回來,他擔心若是不說,殿下會誤會,甚至會錯過更多,比如,親人。
他無法忘記那一日殿下在皇帝身前的那般靈動。
“你說什麼。”
步傾凰瞳孔瞬間放大,死死地盯向莫言。
“屬下一直都在等殿下回來。”
“解釋。”
步傾凰瘋狂地想要得到一個解釋,從她到了這個身體之後她一直以爲自己是佔用了她人的身體,可現在,面前的暗衛告訴自己,他在等她回來。
“十一年前殿下把屬下撿回帶到身邊,那時殿下只有七歲,一年後殿下帶着我跑出宮中玩耍被人偷襲,爲了保護屬下,殿下身受重傷,大病一場。”
回憶過去,莫言渾身都在顫抖,那一日曆歷在目。
“皇上找來時殿下奄奄一息,屬下被剝奪自由進了暗閣成了暗衛,十三歲那年殿下在皇上的陪同下來選暗衛,那日屬下就知道那人不是殿下。”
步傾凰朝着面前的小暗衛看去,他說的這一切她都不記得,一點都不記得,可若如此,這十年間又是誰在她的身體之中?
十年前又是誰對她動手?
“嗯。”
很小的聲音從莫言的嘴裏說出,那時的自己不知道殿下到底會不會回來?但是知道若是守在殿下的身邊,肯定會是第一知道殿下回來的消息,只要殿下不死,殿下也能有回來的機會。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步傾凰開口說道,莫言說的這些事情她一點都記不得,她的記憶是在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纔是她真正的家。
莫言咬着嘴脣不說話,也沒有開口解釋。
“可我信你。”
不管是因爲莫言身上她最習慣的木蘭香,還是他說的這些話,但是步傾凰相信自己的判斷,眼前的小暗衛沒有必要欺騙自己。
莫言瞬間擡頭,委屈巴巴地看向殿下。
“殿下。”
步傾凰都還沒回過神來,一個比她還高的身影直接鑽進了她的懷中。
這突然的改變,讓步傾凰有些束手無策,手僵硬地放在空中,緩了許久,才拍了拍眼前這小暗衛的背,似乎是沒想過這關係會有如此的波折。
可回憶起那些記憶,小暗衛爲了留在她的身邊,身上的那些鞭傷,她似乎又能理解小暗衛現在心中的委屈。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步傾凰沒有記憶,但卻以爲該是如此。
“殿下,這十年間我一直都在好好保護你的身體。”
這些年他一直告訴,只要殿下的身體在,殿下就能回來。
“明日我就去皇宮中,讓父皇恢復了自由之身。”
暗衛之所以叫暗衛,就是因爲只能生活在暗處,雖然她回憶不起當年,但是她依然知道莫言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不用,莫言只想待在殿下的身邊,殿下帶我回來,我就是殿下的人。”
“胡說什麼呢?日後你不想娶妻生子了?”
步傾凰撫摸着懷中的小暗衛。
可就是這一句話,莫言瞬間從步傾凰懷中出來。
“殿下是要趕我走。”
這句話是步傾凰沒想到,她不過就是想讓莫言恢復自由之身日後也能做他想做之事,什麼叫做趕他走。
“我只想待在殿下身邊。”
步傾凰看向莫言許久沒說話,算了,日後等莫言碰到喜歡之人再說吧。
“你今日爲何會坦白?”
她重生之後小暗衛的變化,她總算是知道爲何,可又爲何今日會坦白?
“因爲我不想殿下覺得我忠於的是那個人,況且,她已經毀掉了殿下太多東西。”
“毀掉?”
步傾凰有些不明白,莫言口中毀掉的東西是什麼?
“親人,以前殿下被皇子們護着,可這些年來她不過殘暴,殿下的皇兄們已經失望之極,我不想殿下回來之後和皇子們疏遠,不然等殿下恢復記憶之後,肯定會難受的。”
可莫言沒說,他最在乎的還是殿下不信他這輩子只忠於她一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