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兩妖中的鯤法，身體已經有些顫抖了，那是源於本能的恐懼在作怪。
此時，將自己的身體全權交由蠻神掌控的蕭弈在識海內詢問道：“他爲什麼這麼怕你？”
“因爲鯤法有兩個父親，一個是生他的父親，一個是他永遠的父親。”蠻神咧嘴一笑。
蕭弈尬笑一聲，不知道怎麼接話。
不過既然蠻神還沒開始發力，對面就已經開抖了，蕭弈原本懸着的心也是放了下來。
畢竟自己的性命都是託付給了對方，如今看起來，蠻神還是比較靠譜的。
而另一邊，天蛇老祖也是察覺出了鯤法的不對勁，壓低聲音問道：“怎麼回事？中了陰招？”
鯤法搖了搖頭，卻仍是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駭然地說道：“不知道爲什麼，面對他，我就彷彿面對了一個永遠無法戰勝的對手一般，但我明明是第一次見他。”
天蛇老祖冷哼一聲，不管這小子有什麼古怪，把他殺了就一了百了。
自己可不是嚇大的，不會因爲未知，便感到恐懼。
當即暴喝一聲，天蛇老祖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衝蕭弈出手了。
不過這一次，自己正處在巔峯修爲，完全任何被壓制的情況。
嘴角露出一抹獰笑，天蛇老祖似乎已經預見了蕭弈血濺當場的畫面。
連天上正不斷劈下的天雷，天蛇老祖都是置若罔聞，全部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蕭弈身上。
一雙枯爪飛速地向着蕭弈抓去，天蛇老祖嘴角的弧度也是越來越大。
而就在這一對枯爪即將落到“蕭弈”身上時。
對方卻是傳來一聲悠悠的嘆息，似乎在爲自己惋惜一般。
“攻勢不錯，戰力也還湊合，妖族後起之秀，當有你一席之地。”
如同長輩訓話的口吻一般，“蕭弈”緩緩做出點評。
“正常來說，以你的修爲，這種狀態的我，確實不是對手。”
“但可惜，如今你體內的能量，全是由復生之域提供的。”
一些不着邊際的話語之後，天蛇老祖的眼瞳卻是猛地一縮。
只因自己必殺的一擊，居然被對方伸手擋下。
如今，對方死死握住自己的手腕，天蛇老祖使出全身氣力，卻是完全掙脫不開。
而後，對方抓住自己的右手之上，開始有着複雜的紋路浮現。
這種紋路，通體漆黑，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一般。
“蕭弈”的右手之上，複雜而又古樸的紋路完整浮現出來。
隨即，天蛇老祖便是驚恐的發現。
自己先前在復生之域恢復半晌的能量，如同江河決堤一般，全都從自己手腕的部位傾瀉而出。
正是被對方手上那詭異的紋路所吞噬着。
臉上浮現出駭然之色，天蛇老祖拼命掙扎着，可隨着對方的吞噬，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弱，又如何能夠掙脫的開呢？
另一邊，鯤法看到天蛇老祖的慘樣，已經是失聲驚叫起來。
“蠻神紋，你是蠻神，不，蠻神，放過我，不行，快跑。”
堂堂影衛王殿，居然直接被嚇得語無倫次起來。
而此時，“蕭弈”已經將天蛇老祖體內方纔聚集的能量完全吞噬過來，舒暢地打了一個飽嗝，將天蛇老祖扔在一邊。
氣息萎靡不少的天蛇老祖當即被天劫劈得皮開肉綻。
“想跑？那麼容易嗎？”蠻神卻是忽然開口，瞄準了一個方向，猛地撲去。
原來，真正的鯤法趁着蠻神收拾天蛇老祖的時候，正打算悄悄地跑路。
留在原地裝作手足無措的那道幻身只不過是爲了麻痹蠻神而已。
鷹躍而出，便是來到一處角落。
出拳對着面前的空氣轟去，一絲扭曲的空間被擊破，一個佝僂的老頭由虛空中跌落。
“放過我，蠻神，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鯤法剛一被揪出來，便是直接開始求饒起來，沒有一點骨氣。
“鯤法，這麼多年沒見，你骨頭怎麼越來越軟了？”連蠻神都是有些疑惑，自己怎麼記得以前這老東西還算硬氣呢。
“放過我，蠻神，我不想死，我什麼都給你。”鯤法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哀求之意。
蠻神若有所思，隨即嘿嘿一笑，“我現在只想喫飽。”
而後，“蕭弈”猛地將雙臂搭在鯤法的雙肩之上。
漆黑的紋路再度浮現，恐怖的吞噬之力自其雙手之中散發而出。
七彩之色的能量不斷地自鯤法體內抽離，對方本就瘦削的肉體更是不斷乾癟了下去。
最終，發出一聲慘叫，鯤法居然如同一道七彩的泡沫一般，猛地炸裂開來，而後消失不見，不留一絲痕跡。
“這就死了？”識海內，蕭弈瞪大眼睛，對方不是頂尖強者嗎？這麼簡單就沒了？
蠻神卻是搖了搖頭，嘆息一聲，“果然，從始至終，鯤法來的都只是一道分身而已。”
方纔，看到對方這麼怕死，自己便是有所猜測，因爲分身具備了一定的獨立意識，所以也有求生的本能。
“分身？”蕭弈聞言一愣，分身就能掌控“域”了？那本體又得有多強。
看出蕭弈的疑惑，蠻神開口解釋起來：“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域”不過是對天道的感悟和應用，只要感悟到了，便能施展。”
原來如此，蕭弈鬆了口氣，若是區區一道分身便能跟縹緲宮掌教抗衡，這人妖兩族的大戰，自己看也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原來是狐假虎威而已。
蠻神搖了搖頭，感慨道：“罷了，若不是分身，恐怕吸收的能量你也消化不了。時也命也。”
聞言，蕭弈也是來了精神：“怎麼說，這次吸收的能量能夠幫我連跳幾階啊？”
蠻神翻了個白眼，這小子真是癡人說夢，“一階也跳不了。”
“啊？這麼大個妖的分身，能量連讓我突破一階都不行？”蕭弈雙目圓睜，有些不可置信。
“復生之域的能量只能用來強化肉身，對於人族的修爲沒有幫助。”蠻神有些無語，不然自己爲什麼能夠剋制對方，還不是因爲自己創造了蠻神紋。
“而且，以你如今的情況，這些能量用來強化你的肉身你也受不了，只能由我將其封存在你體內的蠻神紋內，你逐步吸收即可。”
言罷，蠻神也不含糊，直接擡手在蠻神紋上畫出幾道繁瑣的圖樣。
蕭弈便是感覺到，體內的蠻神紋中，多出了五層封印。
“你每次不要貪多，一層一層地吸收。”蠻神叮囑道，倒也不是過於擔心，對方畢竟也能感知到每一層的具體能量，想來不會急功近利。
此時，見到蕭弈明顯有些不滿，蠻神又是開口道：“小子，這次給予了你這麼大一場造化，知足吧。等下次見面，我會檢查你的蠻神訣進度。”
聞言，蕭弈也是知曉對方這道後手快要消散了，不過卻是有些疑惑：“下一次見面？我們還能見面嗎前輩。”
“那是自然。”蠻神斬釘截鐵地說道。
“前輩當年留下的殘魂很多嗎？”蕭弈更覺得古怪，這樣一個上古時期的人，怎麼就確定還能見到自己呢。
聞言，蠻神卻是有些似笑非笑。
“那麼請問，是誰告訴過你，我已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