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房間裏假寐的沈家大少卻是被管家吵醒。
“什麼事?”沈精怒氣衝衝地問道。
“家主叫你過去一下。”老者不卑不亢地開口,其在沈家的地位儼然不算低,用不着低眉順眼。
“知道了。”沈精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
“家主的意思是,現在立刻過去。”老者卻是沒有告退,繼續說道。
“哼。”猛地自牀榻之上跳起,沈精怒哼一聲,便是向着大堂走去。
老者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來到大堂中,昏暗的燈光下,一位頗爲幹練的中年男子坐於首位,眼裏偶爾閃爍的精光表明此人心思極深。
“什麼事?”沈精很快來到大堂上,隨意找了一處座椅坐下,似乎沒有顧忌首位上的男子難看的臉色。
“你可知道你幹了什麼?”幹練男子站起身來,帶着絲絲怒氣開口。
“出去玩了一圈。”沈精懶洋洋地回道。
“混賬,不是叫你這幾日不要給我惹是生非嗎?”沈家家主一拍桌案站了起來。
“不是你說在這天魔城還能呆得了幾日嗎,我當然要抓緊時間好好出去玩玩,這天魔城可不會再回來了。”沈精理直氣壯地說道。
沈家家主冷哼一聲,對對方這種態度極爲不滿。
“出去玩就出去玩,好好的你跟人家賭石幹什麼?還輸了一千萬中品魔晶。”
見對方已經知曉此事,沈精倒是沒有絲毫意外,畢竟此時恐怕已經全城皆知了。
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急什麼,我又沒給魔晶給他,他難道還敢拿着欠條上門來討要不成。”
沈家主臉色發青,咆哮道:“他爲什麼不敢,你可知道他手持城主令牌。”
聞言,沈精倒是一愣,沒想到那個愣頭青居然還大有來頭。
不過臉色倒是不變,輕笑起來:“我以爲什麼事呢?不就是那個廢物墨城主的人嗎?”
“墨雲天可不是廢物,你見過君王將一個廢物約束在眼皮底下看管的嗎?”沈家主語氣凝重地說道,他可是模糊地知曉這位墨城主的實力,一向對其禮讓三分。
“那又如何?”沈精仍舊是那副不以爲然的模樣,“以前我們沈家還偏弱時,他都沒對軟柿子下手,如今我們已經是天魔城第一世家了,他難道會選擇魚死網破嗎?”
“但願吧。”沈家主眉眼中浮現着一股愁意。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甚妥當,如今可是不容有失之際。
“不行,明日你跟我親自去城主府登門道歉。”沈家主大手一揮,做出安排。
沈精卻早已在夜色中走遠,滿不在乎地招了招手,“明兒再說吧。”
......
而此時,兩人口中的墨城主,正有些恍惚。
身騎一頭吊睛白額大虎,一搖一晃地前行着。
身後跟着一架馬車,車上是蕭弈與遊靈。
至於兩小隻,倒是留在了城主府內。
畢竟接下來的血腥場面,很可能少兒不宜。
而馬車外面,則是簇擁着密密麻麻的衛士,粗略估計,也有萬餘。
正護送着其內的幾人前行。
墨雲天甩了甩頭,心裏也是有些荒唐。
在對方的堅持下,最後幾乎將能動用的人手全都帶上了。
如今看着周身的萬餘名金甲衛士,墨雲天也是有些緬懷。
上一次自己帶着這麼多人出征,恐怕還要追溯到收復天魔域的時候了。
說到底,按自己的理解,如今天魔城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自己這樣貿然對着沈家出動兵力,就算最後沒做什麼,也會引起那些世家不小的反彈。
可以說是得不償失,更別說蕭弈還打算抄對方的家。
在墨雲天看來,自己真這麼做了,怕是很快就會引起下面的聯合反抗了,甚至還得到天魔門告發自己。
雖然不懼,但也頗爲麻煩。
而之所以還是選擇由着蕭弈胡鬧,完全是因爲,自己真真切切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不僅天賦恐怖,還懂得奇門異術。
如今更是有着奇異生靈跟隨。
到了墨雲天這種境界,便是知曉,萬事萬物都有天數。
這種獨特的生靈,可不是隨便找個人就跟隨的,雖然蕭弈將其切了出來,但對方不反感蕭弈,願意跟着,這也很說明問題了。
現在,墨雲天可是徹徹底底,鐵了心地倒向了蕭弈的一方,畢竟自己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等來的希望。
莫說是讓自己去抄沈家的家,就是讓自己去挖他們祖墳,自己都能做。
雖然足足有着萬餘衛士,看上去浩浩蕩蕩的。
但行軍的速度確實不慢,這些金甲衛士,至少都是金丹期的修爲在身,可謂個個都是好手。
一路招搖過市,在夜色中頗爲醒目。
不少人看出來了行軍的方向,似乎是向着沈家而去,當即心頭巨震。
天魔城平靜了這麼久,還是要變天了嗎?
而沿途,不少沈家的眼線都是被墨雲天察覺。
這些想要回去報信的暗哨,都是被通通攔下,確保沈家不會收到消息,來一個出其不意。
這自然是行軍的必要手段。
沈家地處倒是十分偏遠,在天魔城的西北方向。
距離中心區域有着不短的距離,似乎表明對方喜歡遠離喧囂一般。
連周圍的住戶都是被對方紛紛趕走,偌大的沈府孤零零地佇立在地,顯得十分怪異。
很快,一衆將士便是來到了沈府之外。
隨着墨雲天一聲令下,金甲衛士當即將沈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有着沈家的家僕看見這副架勢,當即嚇得雙腿哆嗦,跌跌撞撞地向着內裏跑去,明顯是去通風報信去了。
而此時,墨雲天站在沈家的門外,卻是眉頭緊皺。
蕭弈自馬車內緩緩走出,輕笑起來,“看來真是誤打誤撞呢,這沈家似乎正有什麼大動作。”
墨雲天沉默不語,只因自己確實也感覺到了。
此地有着龐大的磁場存在,明顯是堆積了不少不同種類的礦石形成的。
這沈家建在這偏僻之地,平日裏倒也很少有人過來,自己也是剛剛纔發覺異常。
若說沒點貓膩,那便不合理,畢竟正常人,誰會在自己家裏堆這麼多礦石。
蕭弈嘆息一聲,隨即並指在空中划動起來,不少絲線向着遠處蔓延開來。
看出對方是在佈陣,墨雲天有些驚異,這陣法自己居然也看不出虛實來,對方到底還會多少手段。
隨着蕭弈右手一招,扔出不少魔晶,一座龐大的陣法猛然成型,而後緩緩隱於夜色之中,似乎並不存在一般。
蕭弈輕笑一聲。
“還是這樣子穩妥一點,希望這次的收穫不會讓我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