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考覈的地點,便設置在山腰處。
此地正是天魔門的山門所在,一大塊空曠的平地早已被清理出來。
數不清的飛行器具正於此降落,還有着密密麻麻的人羣自山腳下攀爬而上。
天魔門的考覈,可是整個天魔域的大事。
不僅天魔域內大大小小的無數勢力都會派出門下弟子參與,甚至不少平民也都是懷着朝聖的心,將自己年幼的孩童送上山來,祈禱能夠具備“仙緣”,改變人生的命運。
不過蕭弈粗略掃視一眼,倒是有些疑惑。
只因其一眼望去,由各艘飛舟飛艇上下來的人羣。
不僅僅有着錦衣華服,養尊處優的世家公子,還有着不少大型飛艇上,走下來的卻是一大羣毫無修爲的孩童。
這些孩童眼神澄澈,長相稚嫩,一舉一動間盡顯扭捏之色,明顯沒怎麼見過世面,有些侷促不安。
“這些是?”蕭弈偏過頭去,向着遊靈詢問起來。
遊靈循聲望去,也是嘆息一聲,顯然對這種情況也是有所瞭解。
“這些都是各大世家四處收集的未滿14歲的凡人少年。”遊靈緩緩道來。
“各大世家通過這樣的方式,增加自己每年加入天魔門的弟子數量。”
“這樣便能謀取更大的利益,不僅是天魔門每年的資源調度,更是有着一批天魔門弟子增強家族底蘊。”
遊靈凝望着那些孩童,“這些沒有修爲的孩童,表面上說是收留的無家可歸的流浪兒,實際上大部分都是他們通過各種手段擄虐而來,加以控制。”
蕭弈沉默不語,他自然能夠看出來,這些孩童體內都下有禁制,想來是無法違抗施咒者的命令。
半晌,其緩緩開口:“這些天魔門就不管嗎?”
遊靈冷笑起來,“爲什麼要管,互利共贏的事情罷了。”
蕭弈暗罵自己愚蠢,也對,天魔門憑藉此也能不斷增加新鮮血液的吸收,爲什麼要阻止呢。
“一般來說,這些孩子,必須得成爲外門弟子,才能活下去,否則便是沒有任何價值,只能被處理掉。”遊靈語氣沉重。
“當然,若是其中有人能夠成爲內門弟子,便能獲得一個平等的地位,不用這樣如同奴隸一般,能夠真正成爲那個家族的一員。”遊靈嗤笑起來。
顯然是對所謂的“平等”感到可笑。
“那成爲核心弟子呢?”蕭弈突然問道。
“那便是能引起天魔門的插手,壓迫對方解除禁制,從而重獲自由。”遊靈歪着腦袋,有些不確定,畢竟這種事情,從未發生過。
核心弟子,豈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蕭弈默然,點了點頭,只感覺有些悲涼,這些人,大抵是一輩子也反抗不了自己的命運,只能爲奴爲婢,做牛做馬。
甚至還得拼盡全力地修煉,獲取資源,才能夠活下去。
兩小隻也都是有些沉默,顯然是聯想到了自己,若不是遇見蕭弈,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的下場?
“行了,走吧。”打斷了幾人的沉思,蕭弈操控飛舟落地,將其收起。
這種養蠱一般的方式,各大世家顯然已經存在許久,自己現在也無力去改變,過於關注也毫無意義。
蕭弈帶着幾人找了一處僻靜之地坐下,安心等待了起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四周也是逐漸嘈雜起來,顯然是來人越聚越多。
這還是山下便篩選過一遍的結果,若是不然,恐怕根本容納不下。
不過蕭弈運轉魔元,倒是能夠維持住一處容身的空間。
其餘人察覺到蕭弈的恐怖氣息,倒也不敢輕易上前。
等到午時時分,便是到了考覈規定的開始時間。
雖然還有着源源不斷的人向着山上趕來,但顯然已經無需再等了。
一道精神抖擻的身影猛然出現在半空中,四周也隨之出現了不少天魔門的執事,維持着秩序。
來人自然便是離長老。
只見其輕咳一聲,恐怖的氣息散發開來,場中瞬間鴉雀無聲。
頗爲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長老輕笑起來。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考覈之日,今年正是由離某負責此次考覈的相關事項。”
場下,不管是那些參與考覈的年輕人,還是各大世家帶隊過來的負責人,皆是安安靜靜地聽着。
至於爲何只有離長老一位長老,沒有其餘長老現身,倒是沒有人感到奇怪。
畢竟這考覈,說起來重要,但每年都有一回,顯然不可能興師動衆地舉行。
而以對方的實力地位,一個人鎮住場,那也是綽綽有餘。
離長老倒是沒管下方衆人各異的心思,兀自說道。
“本次考覈,跟以往有些不同之處。”
“相信諸位上山時,便已經收穫過一枚令牌在手了。”
聞言,不少人連忙取出了自己所獲的令牌查看起來,但上面顯然沒有任何信息。
離長老笑了起來,“這一次的考覈,便是以這令牌來決斷。持銅牌者,便是表明無緣進入天魔門,持銀牌者,便能成爲外門弟子,持金牌者,便能成爲內門弟子。”
說着,略微一頓,“當然,還有紫金令牌,代表着能直接成爲核心弟子。”
此言一出,場中一片譁然之聲。
不少手持銅牌的人臉色難看,自己這是還沒開始,就被淘汰了?
持金牌者則是面露得意之色,居然直接就是內門弟子了,可謂是一步登天。
至於那所謂的紫金令牌,則沒人放在心上。
上山時執事都說了,只有金銀銅三種令牌,想來也沒人獲得了那什麼紫金令牌。
見下方吵鬧起來,離長老雙臂一壓,將喧鬧聲壓下。
“當然,你們現在手持的令牌,不代表你們最終的結果。”
“你們將進行一共三項考覈,每一項考覈都可能改變你們令牌的級別。”
“這三項考覈將分別對你們的肉身、神魂、以及領悟能力進行考覈。”
“合格者便能保持令牌級別不變,不合格者便會下降一個令牌級別,表現優異者便能提升一個令牌級別。”
“持銅牌者下降一個級別則直接淘汰。”
“考覈難度因人而異,骨齡越大者考覈難度越高。”
離長老緩緩宣佈了此次考覈的大體規則,衆人都是耳目一新,這種方式,顯然也是第一回遇見。
驀地,離長老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幸災樂禍地開口。
“當然,手持不同令牌,參與考覈的難度也是不同的。”
“手持銅牌時,考覈難度便算得上簡易,但若是手持紫金令牌,那也許稱得上是地獄難度。”
這話,其餘人倒是沒什麼感覺,包括少數手持金牌的人,也是信心滿滿。
唯有蕭弈看見對方掀起的嘴角,皺起眉頭。
總感覺,對方似乎沒憋好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