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似乎有些不理解,壓低聲音詢問道。
“公孫師兄,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姓白的主動送上門來,我們這麼多人,還不得揍他一頓狠的,讓他十天半月下不了牀?”
公孫彥有些惱怒地看了昊天一眼。
待看到後者眼裏清澈的愚蠢時,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昊天真是白瞎了這麼好的天賦。
若非自己還需要他們昊家的鼎力支持。
自己絕對不會每日帶着這麼個蠢貨在身邊,當作左膀右臂來使用。
不過公孫彥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
“不可,這白無邪雖然行事乖張,但並不愚蠢。既然敢孤身前來,其必然有所倚仗。”
“而且,長老們已經來了,冒着得罪長老的風險,就爲了揍他一頓,並不划算。”
隨口兩句說明要害,公孫彥便不再言語,留下一臉若有所思的昊天。
此時,遠方已是有着數道身影激射而來。
沿途帶起陣陣音爆之聲,顯然十分急切。
短短數息之間。
方纔還只聞其聲,看不見人影的幾人已是來到了正殿之中。
看着到來的幾人,本來身處於宴席之上的衆人急忙起身。
“見過大長老。”恭敬的聲音隨即響起。
蕭奕也是隨着衆人站起行禮,一臉好奇地打量着來人。
爲首一位老者身着一件樣式精美的黑色長袍,其上隱隱有着光華閃爍,顯然不是凡品,看上去造價不菲。
這也表明了此人尊貴的身份。
可惜此時,這人原本就嚴肅方正的臉,還刻意地板着,似乎跟誰欠他不少錢一般。
在其身後,還跟着數名氣息雄厚的人影。
離長老與有過一面之緣的昊剛都赫然在列。
此人的身份也在衆人的行禮聲中被蕭奕知曉。
正是天魔們內閣長老之首,也就是宗門大長老。
此時,宴席中,不少人都是噤若寒蟬。
雖然今日之事,大家都只是旁觀者,甚至是莫名其妙被牽扯進來的。
但是大長老向來是講究連坐並罰的,聲稱能夠增強門下弟子的凝聚力。
所以,不少人已經有些後悔,自己閒着沒事來公孫彥這裏赴宴幹嘛。
而大長老此時已經開口訓斥起來,“好啊,你們兩個真是翅膀硬了,莫非以爲拉攏了不少長老支持,就可以不把宗門規矩放在眼裏了?”
“哼,莫說你們現在連門主繼承者都不是,就算你們有一天真當了門主......”
大長老正要放兩句狠話之時,卻是猛然想起如今這位門主可是沒少違背宗規,不僅不履行門主的職責,還曾經屠戮了不少長老。
而莫說制裁對方,自己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知曉自己話語中存在漏洞,大長老輕咳兩聲掩飾尷尬,而後板着臉說道。
“你們倆,都給我到天魔淵底去,呆上三個月再出來。”
聞言,白無邪倒是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公孫彥卻是苦笑一聲。
天魔門中的那道天魔淵雖說是魔修的修煉聖地,光是呆在深淵上方的兩岸,魔淵中的魔氣順着淵底吹拂上來,就能讓上方沐浴魔氣的魔修修煉速度大漲。
而若是進入天魔淵中,則更是妙處無窮。
其中不僅有比高階聚魔陣還濃郁的魔氣,更是有着不少魔道真意。
相傳是當年斬出天魔淵的那位存在自身擁有的真意。
這些真意,都是十分高階的存在,領悟一絲一毫,都能獲得巨大的提升。
不少天魔門弟子都是藉助天魔淵感悟了真意,一飛沖天。
而且更關鍵的是,一直以來,都還有傳言稱,天魔淵中,其實還蘊藏了一道劍招,這道劍招若是感悟出來,天下間,都難有人能掠其鋒芒。
不過這道傳言倒是沒多少可信度,畢竟天魔門成立這麼久了,依然沒有人能夠感悟出什麼劍招。
繞是如此,這天魔淵,也是實實在在的修煉寶地。
但天魔淵的淵底,卻並不那麼美妙。
天魔淵中,越是深入,魔氣、魔道真意,都越加濃郁。
但魔氣這種東西,本就有着極強的不利因素蘊含其中。
平日裏正常修行的魔修,還經常走火入魔。
這天魔淵底,魔氣過於濃郁,自然便是有着不少諸如煞氣、殺氣的堆積。
久而久之,這些煞氣便是蘊含着劇烈的毒性,不僅會對人的肉身造成損害,更會腐蝕人的心志。
在那裏待着,光是抵禦這些毒害之氣,便得煞費苦心,根本沒時間進行修煉。
所以,去天魔淵修行的弟子,也只能在山崖兩邊開鑿一個洞穴呆着,並不敢過於深入。
這也是公孫彥聽聞自己被安排去淵底待三個月後臉色難看的原因。
不過既然是大長老發話,顯然並不容兩人拒絕。
公孫彥也只得無奈地點了點頭,恭聲道,“是。”
心頭安慰自己,天魔淵底也並非完全沒有好處的。
至少,可以打磨心志,磨鍊神魂,降低日後走火入魔的概率。
大長老見兩人應下,也是冷哼一聲,而後看向在場衆人,冷冷地說道。
“今日在場所有人,不日自去執法堂領罰。”
此言一出,頓時怨聲載道,但看見大長老那不容置疑的神色,所有人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吞。
而後,大長老眉眼一挑,看向了蕭弈,淡淡地說道,“你跟我來。”
蕭弈雖然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當然,離長老也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至於昊剛那幾人,則都是奔着另外兩位的安危來的。
如今也是各自找上了公孫彥和白無邪,關切起來。
大長老走出殿中,輕呼一口氣。
今日之事真是驚險,白無邪、公孫彥和蕭弈三人,損失一個,都是天魔門莫大的損失。
更別提今天打起來,可能三人都會有損。
天魔門如今已然衰敗成這副模樣了,可經不起再度內部損耗了。
轉頭看向蕭弈,卻是發覺離長老亦步亦趨地跟了出來。
大長老眉頭微皺,“你跟來幹什麼?”
離長老嘿嘿一笑,“大長老勿怪,實在是如今天魔門內奸細太多,我不放心讓蕭弈單獨呆着。”
大長老臉色一沉,“離亂,你這是在懷疑老夫?”
離長老嘿嘿一笑,並不作解釋。
“哼,我看就你的嫌疑最大,如果遊長老真是被冤枉了,可不排除是親近之人下的手。”大長老冷哼一聲,不滿道。
蕭弈卻是聽出了端倪,驚詫道,“大長老,你也懷疑遊長老是被冤枉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遊長老的人品,我還是瞭解的。”大長老嘆息一聲,聲音有些憋屈。
“那爲何不爲遊長老平反呢?”蕭弈更加疑惑。
你們非得給遊長老打個叛逆的標籤,害得還得讓我來照顧遊靈那個蠢女人。
大長老卻是無奈地道,“如今證據確鑿,遊長老還失蹤了,怎麼給他平反。”
“只有把宗門內的奸細找出來,拷打一番,不就能夠了解事情的真相了嗎?”蕭弈不解。
大長老卻是有些惱怒,看向了蕭弈。
“如今天魔門都這般模樣了,來,你給我想個辦法,怎麼把奸細找出來?”
顯然是對蕭弈無端指責有些不滿。
自己又何嘗不想把宗門內的奸細找出來。
但天魔門弟子衆多,大部分又深居簡出。
逐個篩查,那根本查不出什麼名堂。
蕭弈也是訕訕一笑,這個問題似乎還真是有些棘手,並不能輕易解決。
可隨即,蕭弈卻是猛然靈光一閃。
“大長老,也許,我還真有個可行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