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雲天即將拍在對方腦門上的手猛地一頓,停在了對方額頭前半寸的位置。
撲面而來的勁風還是將對方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
此時,這位唯一的倖存者臉色煞白。
看着周圍橫七八豎躺着的十數位同僚。
先前大家還在互相交談,如今他們已經化作了冷冰冰的屍體。
而蕭弈正笑眯眯地看着這個嚇得驚魂未定,渾身顫抖的倖存者。
“問你兩個問題,答上來了,就可以放你一馬。”
蕭弈淡淡地說道。
對方如蒙赦令,急忙匍匐在地。
“大人請問,小的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蕭弈點了點頭,詢問道:“你們似乎很怕對我動手,這是爲何?”
這個問題,是蕭弈覺得最奇怪的地方。
按理說,對方這個陷阱就是爲自己佈置的,怎麼遇到的人反而都對自己“網開一面”呢?
不應該一擁而上,要將自己大卸八塊纔對嗎。
“這......”這名倖存的小嘍囉卻是支支吾吾了起來。
畢竟,那位可是說過不能透露她的半點存在。
今早胡三爺也是再三強調,小心一些,別真的傷了蕭弈。
誰要是一不小心傷了對方,就把誰抽魂煉魄,讓他魂飛魄散。
相較於那種死法,被一掌打死,似乎就並不顯得那麼可怕了。
但是這些,顯然都不能告訴對方,不然自己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
“怎麼?很難回答?”蕭弈眉眼一挑,有些意外。
自己都決定法外開恩了,對方居然不好好把握機會。
“沒有,不過是我們胡三爺說了,要把您留給他,誰要是敢搶他的功勞,就讓誰死無葬身之地。”這名小嘍囉突然靈光一閃,煞有介事地說道。
“原來如此。”蕭弈有些恍然,這似乎說得過去。
畢竟自己的人頭,應該還是挺值錢的。對方不想被搶了功勞,倒也是情理之中。
就是這些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顯得過於誇張了些,想來是他們這次領隊之人過於殘暴,對其的恐懼深入人心的緣故。
“好,那麼第二個問題,爲什麼你們只派了這麼一小隊人來襲擊?”蕭弈詢問道。
按照墨雲天的探查,魔音谷內應該有着百十號人埋伏,還有着兩位合道後期的存在。
沒理由分散兵力,讓這些小嘍囉挨個前來送死。
以對方的信息掌控,顯然還不可能知道墨雲天已經突破一事。
直接一擁而上,利用他們明面上的人數以及實力優勢,纔是正常人的做法。
這種分小隊騷擾式的襲擊。
唯有面對着大規模的行軍隊伍才能收穫奇效。
不僅能對修爲較低的修士造成大量的傷亡,更是能整得對方草木皆兵,筋疲力盡。
但己方只有兩個人。
而且均是合道期以上。
這種騷擾便是如同兒戲一般,跟派人前來送死無異。
就算此地地勢狹窄,視野範圍小,但神念之下,對方也是無所遁形。
所以蕭奕想不明白,對方的領隊莫非這般愚蠢,對於這種粗淺的用兵戰術都一竅不通?
而那名小嘍囉此時也是瑟瑟發抖,根本回答不出來蕭奕的問題。
自己只是聽從胡三爺的安排,怎麼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雖然之前也覺得有些不妥,但胡三爺說了,只需要遠遠地試探一番,就立即遠遁,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危險。
誰知道蕭奕與墨雲天兩人做事這麼決絕,自己一隊人馬遠在數千米外,用靈箭進行偷襲。
對方居然會追上來趕盡殺絕,一點兒強者的風度都沒有。
魔音谷深處,查探到這一切的胡三也是嘆息一聲。
自己並不是愚蠢以及不懂行軍之道。
還不是因爲對方僅僅兩人孤身前來。
雖然表面上要做過一場,但有着那位女人作爲催命符一般存在。
己方要麼只能敗,要麼只能險勝。
但估摸着雙方的實力差距。
自己這邊,想輸確實也不太容易。
只得採取這種分兵戰術,讓對方各個擊破。
畢竟這些所謂的手下,在自己看來,都是隨意犧牲的棋子,甚至關鍵時候,海四,也可以犧牲掉,能保住自己就行了。
但眼見如今的蕭奕已然起了疑心,胡三也是嘆息一聲。
自己這樣胡亂佈局,恐怕反而會使得對方懷疑有詐。
蕭奕若是就此止步不敢向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胡三直接開口,“蕭大少,進來一敘吧。”
雄渾的聲音傳散開來,到蕭奕耳中,卻是如同厲鬼一般的叫聲。
魔音谷,自然是名不虛傳。
蕭奕與墨雲天對視一眼。
對方這是打算直接攤牌了?
不過兩人倒是怡然不懼。
蕭奕輕輕擺了擺手,對着要被嚇尿褲子的那位小嘍囉擺了擺手,“滾吧。”
既然說過放對方一馬,那便放了就是。
這種小角色,自己也不放在眼裏。
小嘍囉滿眼不可置信之色,自己就這樣活下來了?
當即感恩戴德地跪下道謝,便是屁滾尿流地逃走了。
離開魔音谷呼吸了一口外界的空氣,便是心有餘悸地流下淚來。
當即打算遠走高飛,再也不迴天魔域來了。
而此時,蕭奕與墨雲天已經步入了魔音谷深處。
也看清了先前發聲之人。
一位中年男子立於場中,眼眸中滿是疲憊之色。
疲憊之中還有着一絲不忿,想來是那位無名小卒已經逃出生天,自己還必須留在這裏演戲,生死難料的緣故。
中年男子身後不遠處,還站着一位壯碩男子。
感受着兩人身上隱隱給自己的一種危險的感覺。
蕭奕點了點頭,想來這兩位就是那兩名合道期後期了。
看着兩人身後一字排開,手持利刃的百來號人影。
個個都在化神之上,顯然都不是弱手。
若是這些人懂得合擊之術,恐怕也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蕭奕心頭沉吟,對方人手充裕,看來等會兒,應該是一場硬仗了。
不過蕭奕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人手,持有兵刃的手正微微顫抖。
而這種顫抖,顯然不是因爲興奮,而是恐懼。
正要開口之時,卻是聽見對方那位爲首的中年男子搶先開口。
“蕭大少,想來你也知曉我等的目的了,那我也不賣關子了。”
事到如今,連對方的護道者都來打過照面了,再藏着掖着純屬自欺欺人。
胡三嚴肅地開口:“既然你們只來了兩人,那就由我與海四兩人,與你們兩人做過一場,若是你們贏了,我們就交代出背後之人,如何?”
“哈?”蕭奕當即一愣。
對方不是來殺自己的嗎?不應該不擇手段嗎?
怎麼如今又是要單打獨鬥,講究一個公平公正。
又是要主動交代背後之人的。
自己似乎,什麼都還沒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