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好交流?”大長老重複着這幾個字,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看了看自己手中半死不活的洪濤。

    似乎在說,你管這叫友好?

    不過饒是大長老暴怒異常,卻也找不到對方哪裏違背了規則。

    畢竟,嚴格意義來說,對方先前的舉動並不算違規。

    洪濤只是受傷了而已,並未失去意識,也並未表示認輸。

    所以這種情況,繼續出手倒也算合理。

    畢竟真正的生死大戰,若是不確定對方失去反抗能力,可是會陰溝裏翻船的。

    只是對方這下手,實在是太狠毒了一點。

    大長老看着手裏都快嚥氣的洪濤,急忙喂對方服下一粒療傷丹藥。

    又看向被魔虛子護得嚴嚴實實的軒赤,冷哼一聲,“很好,繼續吧。”

    轉而面對天魔門衆多弟子出聲詢問道,“接下來誰戰?”

    “我來。”話音未落,一名精瘦男子便是竄了出來。

    動作之迅速,令人髮指。

    顯然對方是覺得,軒赤已經戰過一場,消耗巨大,自己可以佔個便宜。

    不少弟子見狀猛然反應過來,都是有些懊悔,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大長老點了點頭,帶着洪濤退至一旁。

    軒赤面對精瘦男子,卻是冷笑起來,眼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區區化神中期,也敢來捋自己的虎鬚?

    所以,這場戰鬥出乎大部分人的預料,結束得十分迅速。

    隨着軒赤的兩次出手,精瘦男子直接不敵,被抓住破綻,狠狠一掌打在背心之上,喋血而倒,陷入昏厥。

    顯然,這名精瘦男子只是一位奔着投機取巧而來的半吊子,並沒有多少本事。

    但軒赤的持久戰力也着實有些出人意料。

    明明先前剛剛跟洪濤大戰了一場,居然還保持着相當可觀的戰力。

    衆人的臉色都是凝重了起來。

    如今已經讓對方連勝兩場。

    按照對方擬定的規則,若是對方再贏一場,那就要下去休息了。

    而讓對方連勝三場,無疑是難以忍受的羞辱。

    這下,天魔門這方的弟子已經竊竊私語起來。

    似乎在討論着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着另一邊的軒赤斜眼看天,一副盛氣凌人、不可一世的模樣,衆人便是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去揍他一個狠的。

    但卻偏偏又沒人敢輕舉妄動。

    如今已經連輸兩場,這第三場,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輸了。

    可外門弟子中,誰又能保證能有必勝對方的把握呢?

    衆人暗暗思索,莫非要上一位內門弟子?

    可那樣,未免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了。

    正當衆人有些陷入僵局之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我來吧。”

    便是一位樣貌平平的男子緩緩走出。

    衆人看見此人,皆是一愣。

    “龔師兄?”

    有人議論起來,“龔師兄不是應該快升爲執事了嗎?”

    身旁一人緩緩搖頭,“還差一個月呢。”

    顯然,這位男子倒是極爲出名。

    對方的實力也是不錯,不過馬上就要到了歲數,被作爲執事委派出去。

    或打理產業,或鎮守一方。

    總之,便是不再能如此安逸地呆在天魔門之中了。

    跟被天魔門放棄,也沒什麼區別。

    卻不曾想,對方此時依舊願意爲天魔門而戰。

    大長老眼裏有些莫名之意,看了看龔舒,又回想起白無邪與公孫彥兩人。

    一直以來,天魔門都是純粹以天賦來考覈弟子。

    這樣的做法,是不是錯了呢?

    聽着衆人的嘈雜之聲。

    軒赤冷哼一聲,“糊塗,如果我是你,早就離開這無情的天魔門了,不如你加入我魔崖洞天吧,我們對於弟子可是十分優待。”

    龔舒緩緩搖頭,“道不同不相爲謀。”

    天魔門對自己有恩,豈能因爲沒有受到重用就恩將仇報?

    軒赤卻是不再言語,直接動手。

    顯然先前的言語也是想讓對方分身而已,十分狡詐。

    可龔舒顯然不是先前精瘦男子那種憨貨。

    雄渾如山嶽一般的氣息猛然爆發開來。

    軒赤剛剛衝到近前,只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一般。

    渾身氣血翻涌,難以抑制。

    而後,龔舒便是抓住機會,一步踏出。

    一記擒拿手向着軒赤抓去。

    軒赤被對方的氣勢壓迫,暫時不能動彈,拼命掙扎也無濟於事。

    眼見就要落入對方手中,明眼人都知道他接下來就要慘了。

    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軒赤直接大喊出聲,“我認輸。”

    龔舒伸出的手猛然一頓。

    衆人也是難以置信。

    這飛揚跋扈的軒赤,還沒開打,就認輸了?

    魔虛子淡笑起來,“既然如此,苦竹兄,這第一場比試,便是你們贏了。”

    大長老看着對方似笑非笑的神情,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場中,龔舒收斂氣息,軒赤重新恢復自由。

    當即也不再猶豫,直接離場。

    可離開之前,卻是十分詭異地對着龔舒一笑。

    那笑容,似乎在告知其馬上就完了一般。

    龔舒不解其意,皺起眉頭,卻是又有一道聲音響起。

    “既然如此,接下來就由我來戰龔兄吧。”一位手持摺扇,身着華服的公子哥躍至場中。

    龔舒見對方再度出來一人,暗暗防備起來,生怕對方如同軒赤一般喜歡偷襲。

    不過心頭卻也不是十分在意。

    畢竟自己還在場中,沒有及時撤走,對方再度迎戰也是合情合理。

    況且,若是自己再多贏幾場,說不定還能有着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對方只是搖了搖頭,輕笑一聲。

    龔舒猛然察覺到不對勁,腳步飛動,向對方衝去。

    剛踏出兩步,卻是如同被一柄巨錘砸在腦海裏,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了起來。

    識海內更是鑽心的疼。

    不待龔舒加強防備,又是一錘砸在自己識海中。

    當即便是掙扎兩下,倒地不起。

    七竅都是溢出鮮血,極爲嚇人,顯然識海受創不輕。

    這下,大長老終於明白哪裏不對勁了。

    表面上對方要一穿三才能取勝。

    但實際上,對方並不會受到太重的傷,若是不敵,直接認輸即可。

    而己方,卻是無法如此,畢竟有着天魔門這一層身份的束縛。

    對方的目的,便是要讓己方丟臉,而天魔門弟子主動認輸,便能夠使得對方達到目的。

    而且顯然,對方有備而來,出動的都是剋制己方的人選。

    這位錦衣青年,雖然只有化神中期,但神魂之道極爲擅長。

    這恰巧便是龔舒的薄弱之處。

    這樣一來,化神後期的龔舒輸給對方的化神中期,也算奇恥大辱了。

    況且,對方只需要有一個人連贏三場,今日便算是成功達成目的了。

    而己方,卻是需要防守下每一場,纔算勝利。

    大長老第一次感覺到天魔門這三個字如同枷鎖一般,極大地限制了己方的發揮。

    今日之困局,也許,本就無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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