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源童話音落下,其周身的氣息猛然節節攀升。

    整個身軀如同閃耀着金光,令一旁的衆人都是微微側目。

    境界也緩緩拔高,由渡劫一重,到渡劫二重,最後一直達到渡劫三重。

    雖然十分勉強,但如同一個踉蹌,隨即便穩固在了這個境界。

    就如同修士燃燒生命本源一般,能夠達到此生的巔峯狀態。

    不過身爲世界意志的它,顯然沒什麼生命本源。

    之所以能夠做到這般奇異的手段,則是因爲其手中握着的那把鑰匙。

    此時,那把由數十件祖器融合而成的巨型鑰匙,其中正有着肉眼可見的星星點點的光華從中流淌而出,注入到了世界意志的體內。

    顯然,這柄鑰匙之中,封存着對方不少的力量。

    “原來如此。”方天看得真切,心裏有着一絲恍然。

    看來這世界意志也不老實。

    對方留下這等後手,明顯是一直存着有朝一日再與那怪物鬥一鬥的打算。

    先前己方相勸之時的故作姿態,大概也就是爲了拿捏自己一番。

    心頭暗暗誹謗,方天也是對於世界意志有了直觀的概念。

    能夠吸取這方世界所有人的記憶,對方的靈智近妖,遠比自己想象的要狡詐。

    就如同五行大陸的天道一般,那麼多歲月裏,與修士的紛爭,也從來沒喫過虧。

    不過誹謗歸誹謗,對方實力更強了,對於己方而言,終究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如今,各方也算得上暫時的盟友了。

    源童倒是不管衆人是何種想法。

    自己當年佈下的封印本就是將大部分力量一分爲二。

    一陰一陽,一動一靜。

    靠着這種獨到的機括之法,加之整個世界的生機一同陪葬。

    方纔能夠做到四兩撥千斤,將那怪物封印。

    要不然,想以弱勝強,根本不可能。

    當然這也算是面對這些天外來客時,自己小小的保留的一道底牌。

    自己隨時能夠重新回到巔峯境界。

    不過如今已然聯盟,其自然不會再有所保留。

    隨着氣息升高,其雙手擡起鑰匙,如同擲槍一般,於高空之中,向着下方的地面扔去。

    而後,下方的崇山峻嶺之間,卻是猛然升騰起一道繁瑣的符文。

    符文緩緩轉動,其形狀也是逐漸變幻。

    最終,在鑰匙落於符文上時。

    這道符文如同變成了一道古樸的鎖一般。

    隨着鑰匙插入鎖芯,符文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直接四散炸開。

    如同衝擊波一般,一股旺盛的生機,猛然向着四面八方,席捲開來。

    然後,衆人便是發覺,整個天瀾大陸的舊世界。

    入目可見的荒漠隨着這股生機掃蕩開來,猛然消失不見。

    如同地底張開了大口,將荒漠通通吞噬而下,又吐出大片大片的綠洲一般。

    整個舊世界,便是變成了草木的世界。

    衆人神識瀰漫開來,也看不到盡頭。

    這顯然便是天瀾大陸,最原始的模樣。

    生機盎然,一切都是嶄新的。

    但源童面對着這樣的景觀,卻是沒有半分欣喜,反而臉色凝重。

    只因這並非是大興之兆,反而是此方世界最後的迴光返照。

    靠着這方世界正常的運轉,顯然是達不到這一步的。

    如今,很明顯乃是這方世界靠着強行汲取神物的力量,從而維持住這一種表面的繁榮。

    實則是世界本身,也感受到了危機,想要以此種方式自救。

    源童嘆息一聲,如同水牛一般,猛地一吸。

    整個天瀾大陸上的無盡生機,便如同江河入海一般,向着源童注入而來。

    僅僅片刻之後,源童直接強行拔高到了渡劫五重。

    “我的實力,與這方世界息息相關,如今的世界,已經超越了封印之前的樣子。”

    面對着衆人的疑惑,源童隨意解釋了一番。

    這倒是算個好消息,自己的實力又強上了一分。

    不過源童不敢有着絲毫耽誤,快速地說道。

    “我們得儘快了,被封印了萬年,雖然那怪物實力未曾削弱半分,但其如同雕塑一般在地底蜷縮了這麼久。”

    “其原本便駁雜不精的靈魂與肉身勢必無法做到渾然一體。”

    “如今經脈堵塞,久疏戰陣,正是其最虛弱的時候。”

    “若是等對方一定時間適應,恢復到最佳狀態,我等的機會就又小上幾分了。”

    源童簡明道出當前情況,便是焦急地向着前方山嶺深處衝去。

    衆人也是逐一跟上。

    對方身爲世界意志,自然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那怪物的方位與如今的狀態。

    既然對方如此急切,衆人也是不敢含糊。

    有着世界意志作爲嚮導,總能少走些彎路。

    可隨着衆人奔襲千里,卻是猛地停下了腳步。

    所有人的臉色都是難看起來。

    只見前方。

    一道巨大的裂谷橫亙於前,貫穿東西方向,如同將天瀾大陸整個切割了一刀一般。

    這般獨特的景象,顯然不會是天瀾大陸自帶的地貌,而是某位存在的手段。

    此時,正有着數不盡的妖獸自裂谷之中前赴後繼地向外爬出。

    而裂谷之前,也是已然匯聚了密密麻麻的妖獸。

    正衝着趕來的衆人呲牙裂嘴,目露兇光。

    前方一片,從地面上,到高空中,甚至地底之下,都是被無窮無盡的妖獸堵得嚴嚴實實的。

    顯然,想要繼續前行,只能從這羣妖獸之中殺出一條血路。

    雖然這些妖獸的實力參差不齊。

    大多數都十分羸弱,基本上在場的衆人一招就能解決。

    顯然只是一羣臨時拼湊出來的散兵遊勇,目的就是作爲炮灰使用。

    但這羣妖獸的密集程度與數量,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蕭弈在縹緲宮經歷過的那次獸潮,跟面前的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這已經不能用獸潮來形容了,只能叫做獸海。

    想要從中穿行而過,周圍的妖獸一擁而上,哪怕是渡劫期強者,也得被大大拖延速度。

    畢竟這些靈智低下的妖獸可是悍不畏死的。

    你不把它們屠戮乾淨,它們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源童當即有些憂心忡忡。

    但倒不是因爲殺這羣妖獸恐怕手都會砍得發酸。

    而是那怪物比自己想象的要謹慎許多。

    明明對方的境界佔有明顯的優勢。

    己方一幫人怎麼看都像是去送菜的。

    但其卻是選擇了最穩妥的做法,靠着炮灰拖延時間,自己趁機恢復,達到巔峯狀態,再與己方碰撞。

    這般謹慎,無疑是讓着源童心一沉,之前幻想的利用對方輕敵的態度克敵制勝也變成了空談。

    當即嘆息一聲。

    對方被封印萬年,好像又進化了一般,如今變得更加難纏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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