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進行着一場集會。
不,也許,用集會,並不足以形容如今劍拔弩張的氛圍。
或許,用逼宮來形容,更爲恰當。
首座之上,大長老臉色鐵青。
看着下方咄咄逼人的衆人。
其身後,僅僅站着離亂長老一人。
面對着數十位打着口水戰的長老,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當然,光是這般局面。
倒是並不能逼得大長老自亂陣腳。
畢竟這些老東西,隔三差五,就得如今日這般,向自己施壓。
但是沒有任何作用。
只要自己的實力依然足夠壓制他們。
他們也就永遠只能在嘴上發些牢騷。
不過這一次,情況卻是有了些許不同。
只因自己下手位第一人。
卻並不是公孫家的三位內閣長老。
而是換做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此時,公孫丑、寅、卯。
正畢恭畢敬地站在老者身後。
如同晚輩一般,洗耳恭聽。
那般姿態,顯然並非是虛張聲勢,故意如此。
而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個老頭兒,大長老並不認識。
但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關鍵問題在於。
大長老嘗試看透這名老者,卻是一無所獲。
就如同面對着汪洋恣肆的大海一般。
稍有不慎,就會被海浪吞沒。
即便這名老者,一直衝着自己報以和善的微笑。
大長老心頭的忌憚,卻是半點兒也沒少。
此人,實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一時之間,有些坐立不安的大長老甚至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自處。
黑鳳凰離去之前,告訴過自己。
宗主閉了死關。
哪怕自己叫破喉嚨,宗主也聽不見。
所以出了事不要去找宗主。
況且,大長老十分懷疑。
即便宗主沒有閉關。
面對這名老者,也未必能夠討得了好。
畢竟,黑鳳凰一直告訴自己。
宗主也就與她在伯仲之間。
那種實力,雖然不錯。
但是黑鳳凰給予自己的壓力,遠遠不如面前這名老者。
正當大長老腦海中飛速運轉,思考了無數條對策,而後又是一一否決之時。
老者身後站立的公孫丑,卻是開口了。
“大長老,如今情況已經十分明朗了,我們的要求,也完全符合宗規,不知道,你還在拖延什麼呢?”
聞言,正眉頭緊鎖的大長老卻是猛然打了個哈哈。
“哦?是嗎,你們的要求是什麼來着?能夠再說一遍嗎?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對方的要求,自己不可能答應。
但是如今迷茫的大長老,也想不出對策。
只能不要麪皮的拖延時間。
期待黑鳳凰回來之後,能夠出現轉機。
再不濟,兩個打一個,也比自己一個人面對這個老者,勝算大幾分吧。
“苦竹老鬼,你少在那裏裝蒜。”公孫寅脾氣最爲火爆,就是直接要罵出聲來。
公孫丑倒是笑眯眯地阻止了自己兄弟的出言不遜。
對方越是如此,就表明對方越是窮途末路了。
甚至沒有正常的辦法應付己方。
公孫丑,向來便是享受這種完全拿捏對手的過程。
左右大局已定,所有中立長老已經全部倒向了己方陣營。
不管對方如何拖延時間,也不會再出現什麼變數了。
所以,公孫丑並不介意跟對方好好玩玩。
玩味地笑了笑,公孫丑揶揄起來。
“哦?看來我們的大長老,已經到了退休的年齡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有讓位的打算呢?”
在天魔門這種特殊的情況下。
大長老,幾乎就等於宗主。
畢竟,宗主連人影子都見不到。
公孫丑雖是揶揄,但同時也是真的覬覦大長老這個位置。
不過苦竹自然是將對方的話當做耳旁風,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公孫丑毫不在意,畢竟這一次,目的並不是這個。
隨即,其緩緩開口。
“也罷,既然有人年老體衰,那我就不辭辛苦,再重複一遍。”
“這一次天驕戰場,我們天魔門取得了八大魔門之首的成績。”
“即便這是最後一次天驕戰場了,這也是創造歷史的。”
“而能夠爲我天魔門取得這等殊榮的,正是我公孫家的麒麟兒。”
“所以,我要求立公孫彥爲聖子,如今所有長老都已同意了,大長老,還是趕緊拍板吧,別耽誤了時辰,一會兒還得加冕儀式呢。”
大長老輕哼一聲,“全都得益於公孫彥?我看未必吧?他公孫彥,能有這麼大的本事?”
語氣之中,滿是不屑。
場下站立的公孫彥捏緊了拳頭。
公孫丑眉頭一皺,“如今還矢口否認,可就沒意思了。”
“事實擺在眼前,原本的領袖蕭弈,進入天驕戰場便是不知所蹤,而後隨行長老黑鳳凰,爲了尋找蕭弈的下落,也是玩忽職守。”
“到現在,這二者都渺無音訊。”
“其餘弟子,全都一直跟隨着公孫彥的引領,在天驕戰場之中奮勇殺敵,取得了如此驚人的成績。”
“鐵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想賴賬不成?”
沒錯,公孫家,並非無的放矢。
而是真的認爲,這一次的成績,全是公孫彥的功勞。
加上老者的突然迴歸。
要不然,此時,其實還不是逼宮的最好時候。
大長老眉頭皺起。
“事實究竟如何,至少也得等蕭弈回來,再做定論。”
“退一萬步講,即便這一次天驕戰場真是公孫彥的功勞,他對於天魔門的貢獻,未必便有蕭弈巨大。”
“立聖子一事,干係甚大,還需要再斟酌斟酌。”
聞言,公孫丑終於按捺不住了。
跟這個老東西虛以爲蛇實在無聊。
當即冷哼一聲。
“蕭弈?這一次天驕戰場,他置一衆弟子安危於不顧,剛愎自用,不聽勸誡。”
“即便有着公孫彥力挽狂瀾,這一次,我天魔門也不是毫髮無損,傷亡在歷次天驕戰場,都算得上慘重。”
“這樣的人,莫說是競爭聖子。”
“他若是不回來了還好,若是敢回來,內閣長老會,還要治他的罪。”
說罷,公孫丑似乎是口無遮攔。
又是補充了一句。
“還有那黑鳳凰,玩忽職守,也得按照宗規處理。”
此言一落,卻是有着一道不屑的清冷聲音自高空傳來。
“誰要治我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