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眸之中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自己在這位少年身上，真的看到了好多故人的影子。
難怪。
段七爺淡淡一笑，閉上雙眼。
他從來沒有挑明的是。
其修煉的氣之一道。
更是精通王道之氣。
能夠看出他人身上的“氣”。
氣之道，玄妙無比。
沒有人說得清楚這種與靈體魂三修都無關的東西，到底爲何物。
但毫無疑問的是。
“氣”越強的人，若無意外，成就便會越高。
而蕭弈身上的“氣”，是段七爺活了漫長歲月裏，所見最誇張的。
哪怕段苒苒與他相比，都如同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
如若不然，老辣如他。
一向只有他佔別人便宜。
怎麼會容忍蕭弈總是揩他的油水呢。
不過，即便如此。
當段七爺再度睜開眼時。
先前的讚賞之意也是被其很好的掩藏起來。
剩下的，唯有無盡的凝重。
“你可知道，妖獸山脈深處，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段七爺緩緩開口，卻是不答反問起來。
蕭弈一愣，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段七爺嘆息一聲，沒來由地吐出一句。
一時之間，蕭弈都是愣了一下。
還以爲你要給我科普科普。
你也不知道，你擱這廢什麼話呢？
“確切地說，沒人知道。”段七爺眼神鄭重起來，嚴肅地開口。
“當年人族與妖族大戰，表面上是人族勝了。”
“但實際上，人族只是慘勝，甚至不能說是勝了。”
“若非最後妖族聖女倒戈，以及人族領袖犧牲自己的決心。”
“當年那一戰打到最後，人族其實已經頹勢盡顯。”
蕭弈看向段七爺。
有些狐疑。
怎麼感覺對方說這話的時候，並不像在講故事。
反而像在緬懷呢？
可當年那場大戰的時候。
連魔帝都還沒出生呢。
又怎麼會有段家的身影參與呢？
“所以，你想說什麼？”蕭弈沉默片刻，詢問道。
“我就是想告訴你。”
“其實妖族，纔是實力保存更完善的那一方。”段七爺瞥了蕭弈一眼，緩緩說道。
“這麼多年，人族並非沒有想過打入妖獸山脈內查探情報，甚至直接破壞妖王的復甦計劃。”
“但無數勢力前仆後繼的情況下，卻是並未能換來絲毫的收穫。”
“這足以證明，妖獸山脈的實力。”
段七爺神情凝重。
但最終，還是下定決心，緩緩開口。
“不過你所言確實有道理。”
如今妖族除了本有的八大妖王以及各大高階氏族的族長之外。
更是有了仙界降臨的妖族聖使這等強有力的外援。
明面上人族本就佔了劣勢。
若是還任由對方準備的話。
只怕情況會越發艱難。
但主動出擊。
是否只是將人族敗亡的時間提前了些許，也未可知。
促使段七爺做出這種決定的。
其實是段苒苒前日來段家透露的情況。
對方表示。
妖族聖使要再等一個月決戰。
興許是覺得其如今並沒有十足的把握戰勝自己。
一月之內，對方想必會再度擁有戰力上的提升。
即便不是突破境界那般巨大的提升。
只怕也不會簡單。
段七爺已經詢問過了。
段苒苒如今的實力陷入瓶頸。
莫說一個月。
恐怕再有個一年半載，也不會有什麼實質上的戰力提升了。
既然如此。
或許還不如同蕭弈所說。
殊死一搏。
至少，即便是敗。
也能死得充滿悲情色彩一些，不至於引頸待戮。
看見段七爺神色變幻之間，儼然已是心存死意。
蕭弈怎麼會不知道對方已經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
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故作輕鬆地開口。
“其實你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我自己，提前去妖獸山脈探探路。”
“等探出門道了，再給你們指引，前來突襲。”
“咱們裏應外合，一舉拿下妖獸山脈，不是什麼難事。”
蕭弈的話將段七爺說得一愣一愣的。
“你沒聽懂我先前跟你說的那些？”段七爺無奈。
自己都說的那麼明白了。
怎麼這孩子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呢？
都說了妖獸山脈很強了。
即便整個人族傾巢而出，也未必能討得了便宜。
你單槍匹馬過去幹嘛？
送死嗎？
蕭弈擺了擺手，一臉淡定。
“放心，自然不是我孤身前往。”
“我有高手隨行。”
說着，便是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手。
夢衫見狀，只得一臉無奈地現出身來。
“如何，我這隨從，潛行手段不比你們那位差吧？”蕭弈輕笑道。
原本正因爲突然出現的夢衫吃了一驚的段老三。
只因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到這裏還有別人。
聽到蕭弈的話，更是大驚。
只得同樣現身。
對方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存在，再隱藏也沒有意義了。
“果然是少年英才。”段老三發自肺腑地讚歎出聲。
但其注意力顯然還是在夢衫身上，只因對方帶給自己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不知道這位是？”段七爺適時詢問。
蕭弈灑然一笑。
“她啊？是我的暖牀丫鬟。”
對於蕭弈而言，胡說八道早已是家常便飯。
段老三都是翻了翻白眼。
你看我信嗎？
你敢讓這位給你暖牀，怕是睡覺都得睜着眼。
“所以你們大可放心。”
“那個什麼妖族聖使，也就跟段苒苒差不多。”
“段苒苒比我就丫鬟可是差遠了（指境界）。”
蕭弈一本正經地開口。
夢衫都是有些無語地瞪了他一眼。
你吹牛逼別帶上我行嗎？
聞言，段七爺沉吟片刻，還是緩緩搖頭。
“即便如此，你們兩位就想要打入妖獸山脈，還是不太現實。”
不過，己方又多一個高端戰力，這倒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蕭弈輕輕一笑。
“無妨，我還有一門神功，能夠將自身氣息變化爲妖族，保證連那個什麼聖使，也不可能發覺。”
聽聞此言，段老三與段七爺對視一眼。
皆是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光彩。
若是如此的話，此事或許真的可行。
蕭弈也是快刀斬亂麻的性子。
“行了，不必多言。”
“就由我先行一步。”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們聯繫其餘勢力，等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