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墨出來打圓場。
“這樣說起來,葉兄還真是大功一件!”
“不過這兇手狡猾,還是讓他跑了。”
陳無極冷哼一聲,轉身甩袖離去。
唯獨葉昭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顧南城和家丁散去,銀萍掛着葫蘆走來,“依老夫看,這陳無極很有點問題。”
葉昭也點點頭,並不否認。
“黑霧被重傷,肯定跑不遠。”
“陳無極和他必有牽連,今夜我們偷偷在陳無極庭院裏,佈下天羅地網。”
“肯定能夠抓到他!”
銀萍疑惑的撓了撓頭,“可鎖仙繩肉眼可見,如何隱藏?”
葉昭輕輕一笑,“此事簡單,您先坐鎮此處,我去去就回。”
周子墨聽得雲裏霧裏,剛想開口詢問,卻發覺二人早已不見蹤影。
而葉昭早已來到海市蜃樓。
驚厥花察覺到他的氣息,急忙趕了過來,臉上掛着小女人的嬌羞。
她福身,“貴人,您來是......”
“你們這裏可有隱藏東西的藥水?”葉昭坐在着桌前將珍惜的玉露一飲而盡。
驚厥花趕緊跟他又滿上。
“貴人是想隱藏什麼東西?”
葉昭抿脣,“鎖仙繩。”
她面露苦色,“此物不好獲得,末法時代,這種東西十分珍貴,我只記得,蜃樓裏,只有一個妖物有。”
“她最愛收集夢魘之淚,此物能讓東西暫時隱身三日,不過她十分難以搞定。”
“這筆生意恐怕不好做。”
他眉頭一挑,“是不是也需要經過考驗?”
驚厥花點了點頭,若您想好了,我這就帶您去。
葉昭點頭,隨後繞過蜃樓最繁華的街道,驚厥花便把他帶到一處偏僻的金門面前。
“魘兔就住在裏面。”
她掛滿了寶石的手推開門,只見房間內一片綠茵。
一位渾身白絨的女子坐在藤曼鞦韆上,臉頰上掛着粉撲撲的笑意。
“你就是葉昭?”
見她聽過自己的名號,葉昭點了點頭,找了個客椅坐下。
“既然姑娘聽過我的名號,不如就開個價吧。”
女子捂嘴一笑,從鞦韆下來,走到他的背後,滑嫩的手指輕輕撫摸着他的下巴,直到喉結。
“我聽說你無一敗績,每個你要取走的寶物,都能被你輕易收入囊中?”
“看來你有幾分本事了?”
葉昭蹙起眉頭,不滿的捏住她不安分的手,微怒。
“魘兔姑娘開個價就好了,不必多言。”
魘兔百無聊賴的努努嘴,坐在他的旁邊,一整個毛茸茸的兔尾巴,佔據了他的半個視線。
“我也不賣關子了,一千萬驚厥一小瓶,並且你必須經過我的考驗。”
葉昭鬆了口氣,一千萬驚厥對他而言就是小數目。
“考驗是什麼?”
魘兔的視線掠過他的上半身,嬉鬧的笑了笑。
“我要你進夢魘,若你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就賣給你。”
“若是不能,你便乖乖做我的僕人。”
“認我爲主。”
聽完這話,葉昭不免蹙起眉頭。
“做你的僕人?”
這兔子好大的口氣,膽敢讓他淪爲奴隸?
魘兔嘟噥着嘴,絨毛尾巴難耐的刺撓着他的腿。
“難道你不敢嗎?”
葉昭玩世不恭的笑了笑。
不敢?
這世上哪還有他葉昭不敢的事情?
他扯出一絲不容置否的笑意。
“賭!”
不過片刻,他就隨着魘兔來到了法陣的最中央。
半柱香不到,他就只感覺寒意席捲的周身,投入骨髓。
隨後他便消失在法陣靈臺之上。
只見魘兔站在法陣前詭譎莫測的笑。
她的手指觸摸鮮血一般的脣瓣,“放心,你回不來了,只要你永遠呆在夢魘裏,你的修爲就會成爲我最好的養料!”
夢魘內,葉昭只感覺眼前一花,雙手結陣才穩住心神。
等睜開眼,卻來到了十年前。
眼前,正是雷震殺進天虹宗,弒他恩師的那一幕!懸臺高座,華光四溢的天虹寶蓮之上,虹光真人正拿着書卷傳道授業,高座之下大擺筵席,弟子們翹首以盼等待着其他宗門之人而來。
“咱們師尊心胸寬廣,即使雷霄那賊子覬覦已久,也還是宴請了他!”
“就是,但已過了一炷香了,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來!”
葉昭朝着主座蓮花臺上望去,一襲白衣額頭一枚紅蓮落地,眼角笑紋都滿是慈愛,此人不是自己師尊虹光真人還能是誰?
“要不是小師弟還在閉關養傷,必定能給咱們宗門長威風!”
“他可是!他在同輩之中修煉最爲刻苦了!”
葉昭熱淚盈眶,剛纔說話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大師兄!
大師兄比他年長,從小就庇護着他!
他敬他爲長兄!
可就在今日,宗門大敗,一場鴻門宴葬送了師兄弟們的性命!
連同他尊若生父的師尊!
他昂起頭不想讓熱淚滾下,望向高座之上慈愛的男子,心底一陣觸動。
沒想到魘兔製造的夢魘,居然是十年前天虹落敗的一幕!
不論今日是夢還是實,他也絕不會讓自己的師尊同袍們,再一次死去!
即使是夢!他也要手刃仇人,保證他們安然無恙!
不過多時,雷霄連同各宗門之人而來,身後還跟着道貌岸然的王念墟。
觥籌交錯間,雷霄掌心匕首一出,對準的便是師尊的方向。
葉昭眉頭一擰!
這把匕首是極其罕見的邪祟之物,先前他閉關療傷,所以才避開了雷霄的屠殺,倖免遇難。
等到趕到時,師兄們都嚥氣了,唯獨師尊還吊着一口氣等他來聽遺言。
這一幕經過,他並不知曉。
冷靜後,他還蹊蹺,師尊實力雄厚,雷霄絕非是他的對手。
雷霄和王念墟是如何滅了他整個宗門的?
原來是這把匕首!
這把匕首來無影去無蹤,上面甚至有煞氣!
這東西神不知鬼不覺的刺入師尊體內,換做是誰都無法安然無恙!
他心底一怒,沒想到早在那個時候,雷霄就和煞氣有所勾連!
當時他實力低微,並不能覺察到。
師尊並未多言,恐怕是想讓他蟄伏,好好活着,不要因爲仇恨而斷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