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恕我不請自來了。”沈茂芝道。
姜鎮國道:“弟妹,你身子不好,有什麼事讓下人們說一聲就行了。”
沈茂芝嘆了一聲,看向姜子迎,這是她唯一的孫兒,看到他如今落得這步田地,她如何能不心疼?
見到自己奶奶,姜子迎更是委屈至極。
他爬過去對沈茂芝哭道:“奶奶,江風把我弄成這副模樣,小顏卻還是護着他!奶奶,孫兒這後半輩子是廢了啊,您一定要爲孫兒討回公道!”
沈茂芝沉聲:“事情的原因我已經知道了,你落得今日的下場是罪有應得。你大爺爺肯留你一條性命,已經是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開了恩,我幫不了你了。”
“奶奶!”姜子迎絕望了。
“我可是您唯一的孫兒啊,您怎麼能幫着外人呢?我原本也不想這樣,還不是因爲姜顏和江風欺人太甚?就算我不反擊,他們早晚也會殺了我的!”
啪!
沈茂芝一個耳光打在姜子迎臉上!
她怒道:“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知悔改?我早就讓你和段家那些人離遠一點,你就是不聽!現在鬧成這樣,你別指望我能偏袒你!”
“你若再不知悔改,不用你大爺爺動手,我便親手將你了結了!”
二老夫人是個巾幗英豪,江風早有耳聞,今天她對自己唯一的孫子如此狠心,完全在江風的預料之內。
“江風”,二老夫人扶着輪椅起身,“是我教導無方,子迎不懂事,給你添麻煩了。”
“無妨”,江風不想計較,“下不爲例便是。”
“你放心,回去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若再有下一次,我必定手刃這孽障,絕不食言!”沈茂芝保證。
江風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姜鎮國問:“二弟妹,你今天來這裏是爲了?”
“是這樣……”
沈茂芝說着,略一示意,讓一旁的女祕書拿出了一份文件。
“公公在去世之前,曾留下了一份祕密遺囑,還望大哥過目。”
文件袋打開,是一份泛黃的遺囑。
只見其上寫着一行醒目的大字:“姜家基業,傳男不傳女,後人切記!”
“這是公公留給我的親筆遺囑,大哥,你也認得爹的筆跡,對嗎?”沈茂芝道。
話音落下,便有一個拄着柺杖的白鬍子老者走進來。
老者西裝革履,少說也有九十多歲了,但一雙眼睛卻依舊炯炯有神、正氣凜然。
頓時,別墅內的幾位律師全都站了起來,恭敬道:“齊老!”
“齊叔,你怎麼來了?”
姜鎮國也站了起來。
“我這裏也有一份老董事長在臨終前親自公證過的遺囑,賢侄,你請看。”
姜鎮國接過來,只見上面寫着“無論發生任何事、遇到任何情況,姜家基業都不可以傳給女眷。”
“這是……”姜鎮國十分震驚。
“這是老董事長立下的遺囑,所以賢侄,你不能將姜顏立爲繼承人。”齊老說道。
姜鎮國正色:“淑瑤,不可胡說。齊老是你太公公的至交好友,他是我們的長輩!”
沈茂芝也道:“老董事長去世之時尚早,那時你的丈夫姜永還在,他老人家如何能料到姜家大房會絕後?”
“我今日前來,也不是爲了姜子迎,我只是爲了完成我公公的遺願罷了。”
“二伯孃,我知道你一直深受老董事長疼愛,他老人家去世之時我公公和丈夫都在外面忙一件重要的生意,更是隻有你在身邊,想必,這遺囑便是在此時立下的吧?”李淑瑤微微笑道。
沈茂芝點頭,知無不言:“不錯,這份遺囑,正是在公公迴光返照之時立下的。”
她嘆息道:“公公去世之時孤涼,我既受他老人家的囑託,不能不完成他老人家的遺願,這是我的職責之所在。”
李淑瑤冷笑道:“那就對了。二嬸,當時可以說只有你在太公公身邊啊,那麼太公公立下什麼遺囑,還不是你說了算?”
“大家想一想”,她看向在場衆人,“一個彌留之際的老人哪裏還有什麼自己的辨別之力?還不是別人怎麼說他就怎麼做?”
“二嬸孃,我看你分明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這份遺囑就是你脅迫太公公簽訂的!一份受人脅迫所簽訂的遺囑,怎麼可以作數?”
李淑瑤振振有詞。
在場之人不由都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說,她的這一番解讀乍一聽確實有那麼一些道理。
姜子迎先炸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奶奶照顧曾祖父還照顧錯了?你們自己不孝敬老人還要來編排我祖母,真是狼心狗肺!”
姜鎮國皺眉,也說道:“淑瑤,我看這你是多慮了。以弟妹的人品,她不可能做對不起姜家的事。更何況齊叔叔當時也在場,可見這遺囑不是假的。”
姜子迎道:“還是大爺爺您是個明白人!那麼接下來,是不是可以讓這些律師走了?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了!”
姜鎮國皺眉,十分爲難。
半晌,他看向江風:“小風,你看這……”
江風冷冷擡眼,看向衆人:“你們當真認爲,姜家的長治久安會比一個死人的遺囑重要?”
所有在場的姜氏員工都陷入糾結,低下了頭。
身爲姜氏的一員,他們當然希望姜氏可以越做越好。
說實話大家都清楚,姜顏纔是最佳的繼承人。
忽然,姜顏問道:“說傳男不傳女,但沒有說一定要傳給姓姜的男人,不是嗎?”
頓時,大家都如同醍醐灌頂!
首席張律師道:“董事長,從法律上來看,確實如此。所以,這個繼承人的位子,不是必須要姜子迎先生來做。”
也就是說,無論是姜顏的未婚夫江風、還是姜顏未來的兒子、甚至是姜鎮國到哪裏認一個乾兒子回來,只要他是姜氏衆人本身都承認的,那麼,便可以成爲姜氏的繼承人!
姜顏站在江風身邊,聲音驕傲又堅定:“我提議,由我的丈夫江風來接任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