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諸伏景光微微張開了嘴,臉上明顯帶着幾分驚歎,星乃唯眉眼一彎地笑道:
“這樣吧,正好午休也該結束了,我先回去把她的樣子畫出來給你看看,然後再畫那位小操的怎麼樣?”
“這樣也可以誒。”
降谷零在一旁點頭附和道:
“也省得小唯萬一畫的不像,最後都白畫了。”
一下畫那麼多張也很辛苦的。
降谷零也是好心,不過這話聽在星乃唯的耳朵裏,怎麼都覺得讓人不太舒服。
她伸手拽了下他的耳朵,力道很輕,但是也成功地將降谷零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誒?”
降谷零一臉不明所以地扭過去了頭,直到對上了她的眼神,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話似乎有些歧義,連忙瘋狂地擺着手,着急地解釋道:
“我不是不相信小唯的能力啦,我這不是怕你累到嘛,畫那麼多張也很辛苦的。”
“畫畫哪兒有不修改的呀。”
星乃唯白了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不過手到底是收了回來,沒有再繼續揪着他的耳朵不放:
“我通過hiro的描述所想象出來的畫面,和真實的那個人肯定會有不同的地方,所以肯定需要先畫出來一張讓hiro看一下,然後一點一點的調整,最後才能無限接近對方真實的模樣,所以怎麼可能一下就畫的很像嘛。”
就算是警視廳裏那些有經驗的警察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根據受害人的描述,將兇手的樣子畫的完全一樣啊,更別提她這還是第一次了。
不過星乃唯目的本來就只是想知道外守有裏的外貌特徵,而所謂的給諸伏景光的朋友們畫畫,對於她來說,只不過是一個引出下文的理由罷了,能畫出來自然更好,但是畫不出來也無所謂啦。
到時候就說畫不出來就好了,相信以諸伏景光的性格,聽到她這麼說,肯定也不會怪她的,沒準還會安慰她不要緊呢。
星乃唯一邊在心裏暗忖着,一邊跟在降谷零和諸伏景光的身後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教室裏。
…………
放學後,星乃唯和降谷零先是打着順路的旗號將諸伏景光送回了家,之後才原路返回到了自己家。
途中,在經過那個外守洗衣店的時候,星乃唯敏銳地注意到了二樓的窗戶是緊閉着的,但是窗簾卻在微微晃動着。
這家店的新老闆果然有問題。
她眼眸一沉。
他剛剛應該是在觀察諸伏景光吧……
不知不覺間就陷入了沉思的星乃唯沒有注意到降谷零瞟過來的眼神,所以在降谷零突然問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時,就算是星乃唯也愣了一下。
見此,降谷零一邊踩在小板凳上刷着碗,一邊低聲道:
“小唯今天實在是太反常了。”
“嗯?有嗎?”
星乃唯回過神來,一邊接過他刷好的碗筷,一邊隨口說道。
“有的。”
“小唯一直都不是什麼好奇心重的人,所以像你之前說的,好奇hiro在長野那邊有沒有其他的好朋友之類的話,也就能騙一騙hiro了。”
其實星乃唯何止是好奇心不重啊,在降谷零的心裏,她甚至是可以用上冷漠這個詞了,當然,他也沒覺得這樣的星乃唯有什麼不好,畢竟在星乃唯那裏,他永遠都是最特殊的那個。
所以對別人冷漠就對別人冷漠吧。
可是就在今天中午的時候,這樣對除了他之外的人都漠不關心的星乃唯卻突然開始關心起了諸伏景光。
哪怕兩人都是他的朋友,之前也確實看上去挺平和的,讓人很容易就產生了他們兩個也是朋友的感覺,但天天同牀共枕出來的感情,降谷零又怎麼可能不瞭解星乃唯呢。
她現在只不過是因爲兩人相似的經歷,再加上諸伏景光確實和他關係好,所以初步認同了他而已,但是遠沒有到拿他當朋友的地步。
或許連宮野明美都不如?
想到宮野明美,降谷零就又回想起了對方因爲星乃唯向着她而得意洋洋的樣子。
他默默地咬緊了牙關,將她的身影從自己的腦海中用力揮散,重新分析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
當時他本來沒有多想的,還是在星乃唯主動提出來要幫他畫畫的時候,他才覺察出來不對勁的。
畢竟在星乃唯的畫本里,自打她的父母去世了之後,就一直只有他一個人,哪怕是算前幾天的時候多了個宮野艾蓮娜,但主角也依舊是他。
而這種情況下,她卻主動提出要幫一個在她眼裏算不上是朋友的人畫畫,這又怎麼可能不讓降谷零起疑呢。
“也沒什麼,我就是想着如果hiro還有其他朋友的話,沒準就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這樣你就會覺得他不如我對你好了。”
星乃唯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訴降谷零實情,可是想到她之後是打算利用宮野明美,將宮野明美打扮成外守有裏的樣子去刺激外守洗衣店的老闆,從而達到試探的目的。
當然她也會一直跟在宮野明美的身邊護着她了,這樣就可以在之後成功獲得宮野明美的信賴,也能更方便她接近宮野家的其他人,從而找出那個組織隱藏在宮野家背後的眼睛了。
可是如果這件事讓降谷零知道了,那她再利用宮野明美的話,不就相當於直接把她接近宮野家是因爲宮野家有問題的事情,直接懟在他的面前了嗎?
關鍵她之前還對着宮野明美表現出了一副當人家是朋友的樣子,如果降谷零知道了這些事情,那肯定也能看出來她和宮野明美成爲朋友,其實完全是爲了達成她的目的。
也就是說她之前其實完全是在利用宮野明美來給他製造危機感,讓他主動將她圈得更緊。
那樣的話,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大打折扣了。
想到這兒,星乃唯硬是頂着降谷零狐疑的眼神,面不改色道:
“怎麼啦?我連問下都不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