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全部,多分點也行。
吳春蘭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笑道:“那個弟妹啊,你看你們家現在也不缺銀子是吧,你們就三個人,還都是能幹活的,老二隨隨便便去鎮上抄書賺點錢就夠你們喫飯了,可是我們就不行了,你大哥被流放,家裏就剩我們孤兒寡母的,每天喫飯都成問題。”
說到最後,她直接抹起了眼淚,開始打感情牌:“你看能不能……”
錢昭昭冷眼看着,平靜的吐出兩個字:“不能!”
吳春蘭最後的話全被堵了回去,一張臉憋得通紅。
“你……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你們現在又不缺錢,就把這賣豬的錢給我們怎麼了,再說了,這豬平時可都是我家小雨辛辛苦苦打豬草來喂的。”
她指着剛好揹着豬草回來的穆雨說。
穆雨腳步一頓,堆得高高的豬草壓彎了她的腰,她艱難的擡起頭環視一圈:“怎…怎麼了?”
穆小香趕忙去幫她把豬草放下來,解釋道:“沒事,就是咱家的豬剛被賣了,正在說分銀子的事呢。”
“啊,賣了啊,那我這豬草不是白割了嗎。”穆雨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割回來的豬草,心在滴血。
早知道今天要賣豬,就別讓她去打豬草了呀。
“沒事,還可以餵雞麼。”穆小香道。
“也對,還可以餵雞。”穆雨這才釋然,又看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在吳春蘭身上,無奈道:“娘,銀子就兩家平分吧,你別鬧了。”
她已經看出來了,是自己娘不想把銀子分給二叔家。
怎麼就記喫不記打麼!
有這麼個娘,她也很無奈啊。
“我鬧,我哪裏鬧了,死丫頭,你別胳膊肘往外拐啊,我這還不是爲了你們三姐弟,現在你爹不在了,咱們孤兒寡母的,沒有銀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餓死了。”
後面的話當然是說給錢昭昭和鄰居們聽的,那模樣,彷彿錢昭昭再逼她分銀子,就是要她的命一般。
錢昭昭冷笑一聲:“大嫂,瞧你這話說的,沒有銀子你去賺啊,憑什麼要我把銀子讓給你。”
“就是,真當我們好欺負了是吧,說什麼這豬是小雨打豬草來喂大的,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問問,這豬到底是誰喂大的!”穆小香也雙手叉腰,生氣的道。
吳春蘭現在真是看着穆小香就來氣,當初在自己手底下屁都不敢放一個的人,自從錢昭昭開始反抗,她覺得有錢昭昭撐腰後,就天天跟她頂嘴,什麼都要跟她吵!
看看現在這個樣子,真是硬得很吶!
“我不管,反正這銀子不能平分,大不了按人頭分!”吳春蘭直接耍賴。
她們四口……不,五口人呢,穆成明雖然不在,但只是發配了,又沒死,怎麼分都比平分划算。
錢昭昭都氣笑了:“大嫂,你要點臉行麼,按人頭分,虧你也說得出口,感情你們啥都沒幹就想分錢唄。”
“我家相公沒餵過,這點我承認,我們也不要那一份!”
錢昭昭直接大方的把穆司遠那一份讓出去了。
鄰居們聽得是直想笑:
“哎呦喂,我就沒見過這賣豬的銀子還有按人頭分的,是上次分土豆分出後遺症了吧。”對面的王蓮花直接大笑道。
“今天可不就見着了麼,這沒餵過豬的人攥着銀子要分錢,怎麼好意思的。”張大娘也陰陽怪氣的笑道。
吳春蘭聽得臉黑,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對錢昭昭道:“不行,就按家裏的人頭來分,那餵豬的還有喂得多喂得少的呢,你們不就是想佔我們家的便宜麼!”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我真是服了這個老六了,我豬兄辛辛苦苦賣身才得來的銀子,憑什麼要給她,小白,你去給我搶過來!”
一旁的野雞聽得雞毛直豎,上竄下跳。
豬兄都被賣了,她們竟然在這裏吵着分銀子,到底有沒有良心啊,就不能傷心一下麼!
“嗷唔!”
小白低吼一聲,直接一個飛躍跳到了吳春蘭身上。
“啊!”吳春蘭驚恐尖叫,看着眼前放大的狼臉,那尖銳的獠牙差一點就要咬在她臉上,屎都差點給她嚇出來了。
“你做什麼,你起來,啊!”
吳春蘭被小白壓在地上,除了嘴敢動外,身體是一動不敢動。
“嗷唔!”小白又是一身低吼,好似警告的看了吳春蘭一眼,然後從她手中將銀子叼了出去。
“孃親,給。”
小白來到錢昭昭面前,把銀子放到她手中。
剛剛以爲白狼要獸性大發要咬人,被嚇得不輕的鄰居們眨眨眼,呼出了口氣。
“哎呦喂,嚇死人了,還以爲小白要咬人了嘞。”
“可不,還好還好,小白還是那個可愛的小白,只是看不慣吳春蘭,把銀子搶過來而已。”
“要我說這小白還真沒白養,看看這聰明的,都快趕上一個孩子了。”
大家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有靈性動物,竟然還知道幫自己的主人出頭,去搶銀子了。
聽着鄰居對自己的誇讚,小白一點也沒有驕傲,就討巧的看着錢昭昭,一副等着被誇的神情。
錢昭昭笑了,揉了揉它的腦袋,毫不猶豫的誇讚:“嗯,小白真棒,謝謝小白。”
隨即她看向吳春蘭,顛了顛手裏的三兩銀子,笑道:“大嫂,你看,你這不要臉的舉動別說人了,動物都看不下去了,這銀子你說,到底是兩家平分呢,還是按照餵過豬的人的人頭來分呢。”
吳春蘭還坐在地上,被錢昭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只覺得憋屈極了。
銀子也到了錢昭昭手中,她能怎麼辦,只能平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