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午飯時,錢昭昭突然想起前世的年糕,那也是過年的靈魂啊。
“啊,年糕,什麼是年糕呀?”穆小香疑惑的問。
錢昭昭愣住,發現穆司遠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自己,她眨眨眼。
難道這個世界也沒有年糕?
“呵呵,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喫飯喫飯。”錢昭昭尷尬的笑笑。
她會不會知道得太多了?
畢竟原主也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總是說出一些別人都不知道的東西,會惹人懷疑的。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百姓們連飯都喫不起了,哪裏還有精力打什麼年糕啊,她也不能太特立獨行了。
年糕也不是非喫不可,錢昭昭打着哈哈繞開了話題。
喫過飯,歇息了一會兒,她和穆小香便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了。
看她們又是洗肉又是各種切菜的,對面的吳春蘭真是看得嫉妒極了。
錢昭昭還拉着穆司遠去河邊抓了條魚,現在剛剛開始下雪,河面倒是還沒結冰,再加上水位本來就淺,抓魚倒是簡單。
錢昭昭弄了根樹杈,看見有魚遊過,直接瞄準往下一插,魚就到手了,連掙扎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錢昭昭也不用再因爲聽見它們的求救而心生不忍了。
最後年夜飯一上桌,大房二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二房這邊,又是肉又是雞又是魚的,七八個菜擺滿了桌子。
而大房這邊,就一個炒土豆,一盤炒肉,一隻雞。
“娘,好香啊!”二房那邊的香味飄過來,穆軒穆青沒忍住重重的吞了下口水,感覺眼前的雞肉都不香了。
一鍋簡簡單單的燉雞,哪裏比得上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從錢昭昭開始炒菜開始,他們就饞得不行,現在更是饞得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伸長了脖子往二房那邊瞅。
吳春蘭看着他們這副讒言,就氣不打一處來。
當然,這氣是衝錢昭昭他們的。
“香就趕緊喫,又不是不讓你們喫,吶,雞腿,都給你們。”
她臉上沒個笑容,黑着臉將兩個雞腿夾進了兩個兒子的碗裏。
穆雨沉默的喫着飯,夾菜都只夾炒土豆。
吳春蘭掃了她一眼,撇着嘴夾了塊雞肉放進她碗裏。
“你也趕緊喫。”
穆雨一愣,擡頭看了她一眼,不過轉瞬又低下頭,繼續喫自己的飯去了。
穆軒大了點,不會鬧,穆青卻是鬧着想喫二叔那邊的菜。
吳春蘭氣得不行,好哄歹哄才終於把他哄順了,看着老老實實喫飯的兒子,她呼出一口氣,透過窗戶狠狠瞪了二房一眼。
賺了點錢就大喫大喝,等銀子敗完了看他們還喫什麼,到時候可別跪着求她賞他們一口喫的,哼!
……
二房這邊,儘管只有三個人,氣氛卻是和諧又熱鬧。
因爲還有一狼一雞。
錢昭昭和穆司遠穆小香喫着飯,小白也坐在桌子的一邊津津有味的喫着。
野雞雖然是在地上,但也時不時咯咯叫兩聲,開兩句玩笑。
“二嫂,這菜真好喫,你的手藝又進步了呢。”穆小香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裏,笑嘻嘻的說道。
“哈哈,好喫你就多喫點,這麼多菜呢,得喫好幾天了。”錢昭昭道。
“沒事,喫幾天纔好了,接下來的幾天都不用做菜了,只要熱一下就能喫,多好呀。”穆小香道。
穆司遠話不多,但也是眉眼帶笑,脣角上揚,神色暢然。
……
這次的雪下得格外久,從二十九的晚上,一直下一直下,下了整整五天都沒停,並且還下得格外大。
短短五天,地面已經蓋了厚厚的一層白雪,人走在路上,雪都能蓋過膝蓋。
村民們從剛開始的高興,慢慢的,逐漸變得憂愁起來。
穆家廚房裏,因爲薰臘肉的原因,每天都在燒火,順便還能取暖,導致左鄰右舍都喜歡過來串門嘮嗑。
現在也一樣,張大娘和王蓮花王奶奶等幾個婦人圍着火堆坐着。
看着外面下不停的大雪,王蓮花發出一聲哀嘆:“這雪也不知道要下多久,哎,盼它下的時候它不下,現在一下就下這麼多天,還是這麼大的雪,該不會剛過了旱災,又來雪災吧。”
其他人也是各種嘆氣,顯然也是很愁。
倒是錢昭昭笑着安慰道:“嫂子別這麼說,你往好了想,瑞雪兆豐年,說不定來年能夠大豐收呢。”
“呵呵呵,話是這麼說,但是現在這老天就跟和咱開玩笑似的,也不知道怎麼得罪它了,又是大旱又是大雪的,就怕來年再來個洪澇,那咱這日子還真沒法過了。”王蓮花苦笑道。
“呸呸呸,這種話可不興說的,旱了這麼久,它多下點雪也是正常的,只要能在春種的時候停,不影響咱們種莊稼就好了。”張大娘道。
至於洪澇,那隻能盼着老天別真跟他們開玩笑,簡簡單單下點雨可以,嚴重了就真完了。
“是啊,昭昭不說的麼,瑞雪兆豐年,明年說不定真能大豐收呢。”王奶奶笑着道。
錢昭昭抿着脣,也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大家的憂愁。
可這種事情她也是毫無辦法,莊稼人一年四季本來就是看天喫飯的,去年已經旱了一年,今年若是真再來點別的災害,怕是百姓們真會撐不下去吧。
“昭昭家這臘肉看着還真可以哎,就是薰得這麼黑,真的能喫嗎?”張大娘擡頭看着已經薰得變色的臘肉,轉移了話題。
“可以啊,多洗兩遍就可以了。”錢昭昭笑道:“到時候給你們每家送一點嚐嚐呀。”
“哈哈哈這多不好意思啊。”
“沒啥不好意思的,反正這麼多呢,我們三個人也吃不了多少,給你們嚐嚐,要是覺得好喫,以後你們也能自己做了。”錢昭昭說。
幾人聞言,也不客氣了。
“那就謝謝昭昭了。”
大家一邊烤火一邊閒聊着,突然,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
“快來人啊,劉老漢家房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