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喜被嶽統領要走幫忙,宋惜白沒有異議,不過還是叮囑了慶喜幾句。

    沒過多久,前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也回來了。

    宋惜白聽到上朝時的情況,氣得揪着帕子罵了一句“昏君”,待聽到結果,才長長舒了口氣。

    “沒事就好,只是面壁思過的話,沒什麼大礙。”

    宋惜白身體往後一靠,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丁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着腿,跟着點頭:“也是萬幸了,那你要回東宮嗎?”

    宋惜白搖頭。

    “孩子出生之後再回去。”

    “啊?爲什麼啊?”丁香不解,“太子不是沒事了嗎?”

    “表面上看是沒事了,可我懷孕的消息曝光後,肯定會牽動不少人的神經。東宮人多複雜,極容易被人動手腳,不如這莊子上的人乾淨。”

    雖然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太子,但也沒辦法了。

    太子在東宮必然受到不少人暗中窺視,一舉一動都被人關注着,做事肯定束手束腳,自己在宮外方便的多,也能幫到太子。

    時間進入五月後,天氣越來越炎熱,也只有早晚才稍微涼快些。

    嶽統領派人花了好幾日時間買到了足夠的東西,最後幾次,甚至不得不跑到五十里外的鎮子上。

    冰窖也很快建好了,就是冰塊運送過來損失不少,這讓嶽統領很是發愁。

    自己明明是個訓練暗衛的統領,爲什麼變成了管家啊?

    掉了大把頭髮後,嶽統領忽然想開了,把這些事務都交給了慶喜處理,自己則拍拍屁股巡邏去了。

    一日傍晚,宋惜白散步來到後山的山腳下,突然來了興致要爬山。

    丁香嚇得一把拉住了她。

    “這都什麼時辰了!現在爬山,待會兒天黑了怎麼下來?”

    宋惜白眨了眨眼睛:“我就上去看看,不是非要爬到山頂。登高望遠,很快就下來的。”

    丁香攔不住,只得叫上兩個名義上的家丁實際上的暗衛跟着,一起上了山。

    宋惜白也聽勸,只上了幾十米的高度就停下來了。

    她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擡手擋在眉前,看向了院子前方的田地。

    整個莊子,一覽無遺,盡在眼中。

    “這個時間外頭也沒人了,大家都回去喫晚飯了,也不知道你興致勃勃地看什麼。”

    丁香小心翼翼地拉着她的衣角,低聲嘀咕。

    忽然,宋惜白眼睛眯了起來。

    “丁香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影?”

    丁香“啊”了一聲,順着宋惜白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就見遠處進莊子的主路旁,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還真是!都這個點了,還有誰在外頭晃盪啊?”

    丁香是個閒不住的。

    宋惜白到了莊子上後,身體好了很多,除了每日早晚例行把脈之外,丁香不由隨時隨地跟着了。於是,她一有空就往外跑,給人免費看病,贏得了莊戶們的好感。

    尤其是那些已婚的大嬸大嫂,身子多少都有點問題,羞於去醫館,丁香都免費給她們治好了。

    丁香的受歡迎程度,從每日清早就有人主動送蔬菜、雞蛋,就能看出來。

    也因此,丁香和這莊子上的每一戶人家都認識,也瞭解他們的作息和習性。

    宋惜白又問:“你認識他嗎?”

    “離得太遠,看不清他的樣子。”丁香搖頭。

    宋惜白嘴角微抿,朝身後的暗衛一擺手。

    “看樣子,可能不是咱們莊子上的人,怕是探子。你們速速叫幾個人,把人拿下!切記,別打草驚蛇。”

    兩個暗衛神情肅然,叉手一禮,轉身下山。

    丁香還不忘提醒:“我之前做的迷藥,別忘了帶上啊!”

    等兩個暗衛走後,宋惜白才帶着其他人慢騰騰地下了山。

    回了後院,剛喝了一碗綠豆湯,宋惜白就聽到慶喜的聲音。

    “主子,嶽統領說抓到探子了,請您過去呢!”

    慶喜站在屋外,滿頭的汗,前胸後背也都被汗打溼了。

    宋惜白忙招呼他進來,又轉頭吩咐拂柳。

    “去弄碗冰碗子來給慶喜。”

    拂柳一溜煙跑出去了,沒一會兒端着一個大碗進來。

    “才送來的冰塊,主子還沒喫上呢,就先便宜你了。”

    拂柳笑吟吟地說着。

    宋惜白看着那碗冰涼涼的水果,心裏那個饞啊!

    可她現在不能喫。

    一來,這冰塊不是宮窖的,而是外頭買來的,大多是從河裏、湖裏取的冰,不是山泉水,更不是純淨水,宋惜白心裏膈應。

    二來,她懷着孕,也不能貪涼。

    不過,魏紅拂柳慶喜他們,都不這麼覺得。哪怕是從前在宮裏,他們這樣的宮人,也是沒資格喫這種東西的。

    因此,慶喜很是感動,差點要跪下來給宋惜白磕頭。

    宋惜白好笑又無奈,連忙叫起。

    “你在這兒歇會兒,喫完了再走。對了,拂柳,跟來公公說一聲,之後若天氣還這麼熱,就做些冰鎮綠豆湯或者酸梅湯之類的,消暑解渴,也不必心疼那些冰。”

    拂柳屈了屈膝,應下了。

    宋惜白這才招呼魏紅跟上,朝前院走去。

    剛一到前院,就看到嶽統領皺着眉站在正房門外。

    見到她,嶽統領忙過來行禮,隨後才低聲說起了探子的事。

    “您猜的沒錯,確實是探子。”

    “誰家的?”

    宋惜白一邊往裏走,一邊問。

    “舒家的。”

    宋惜白挑眉:“我還以爲是宮裏派來的呢!居然是舒家?舒貴妃又想做什麼?”

    嶽統領跟着她進了屋。

    “據那探子交代,是舒貴妃的二兄指使。”

    “因宮裏傳出消息,皇上把柔良媛中毒一案的罪責,怪到了舒貴妃頭上,舒貴妃極力自辯,舒家上下奔走。如今舒貴妃正脫簪戴罪,跪在乾清宮外呢!”

    宋惜白眼睛一利,坐了下來。

    嶽統領派去京城的探子,還沒傳回消息,說明此事還沒傳出去,只有宮裏的少數人知道。

    舒家麼,自然是舒貴妃提前傳了信。

    就是不知道,舒家上下有沒有通氣?

    舒貴妃現在嫌疑在身,舒家人在這個時候跑到莊子上來刺探自己這個有孕的太子良娣,豈不是加深了嫌疑?

    這要是自己出點什麼事,舒貴妃可就百口莫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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