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丁香急吼吼地跑了進來。
“惜惜,不好了!要出人命了,快幫我出出主意!”
宋惜白納悶,丁香現在的醫術已經很不錯了,還有什麼病能難倒她?
“到底什麼情況,你仔細說說。”
宋惜白一邊跟着她往外走,一邊問道。
“太子妃的脈象不對勁,一副油盡燈枯的樣子。”丁香仔仔細細把脈象說了。
宋惜白自己都驚了。
“不會吧?”
就算是爲了算計自己,也用不着對自己下手那麼狠啊!
這件事透着古怪,宋惜白都想不通了。
但無論如何,決不能讓她現在就死在常青宮。
宋惜白抿了抿嘴,交代丁香施救之法。
很快兩人就到了偏殿,丁香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至於宋惜白,剛到門邊,還沒進去,就被元慎一把拉住。
“你來做什麼?”
剛剛元慎正在外頭和金祥說話。
太子妃身邊的人,都被金祥帶去懲戒司了。
宋惜白看了一眼內室方向,裏面只有一個小宮女在。
“陛下,要審問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還是先叫太醫來看看太子妃的情況吧!最好多叫幾個。”
元慎“嗯”了一聲:“已經叫人去請了。”
他跟金祥交代完,就和宋惜白一起進了屋。
“丁香說太子妃油盡燈枯,命不久矣,陛下知道嗎?”
宋惜白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元慎明顯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內室方向,眉頭皺了起來。
“不至於吧?這幾個月她一直呆在東宮,也沒聽說得了什麼重病,怎麼會突然油盡燈枯?”
宋惜白看着他的表情,心底莫名地鬆了口氣。
不是元慎下的手就好……
宋惜白收回神來,神情一定,思忖着說道。
“她剛剛衝進來時,神情就有些不對勁,我原以爲她是太過激動或是氣憤,現在想來,恐怕是受了什麼刺激。”
“從丁香所說的脈象上來看,不像是中了劇毒,倒像是慢慢變成這樣的。陛下,讓人審問的時候着重問問。”
“還有,那個魏紫很不對勁,得嚴加審問……”
元慎摸了摸她的耳鬢:“你別操心了,我已經都交代金祥了,他有經驗,定能查問清楚。”
宋惜白咬了咬脣:“人畢竟是在我這裏出事的,要是不查清楚,我以後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流言殺人,尤其是在這種朝代,對女子的名聲更加看重。這麼一盆髒水潑下來,如果不能洗清,以後對兩個孩子都會有影響。
內室裏,丁香已經開始按照宋惜白所說的施針。
一根根銀針扎進太子妃體內,而且個個都是要穴大穴。
片刻後,太醫院的人陸續也到了。
先來的,是在御藥房值班的太醫,姓黃,這人宋惜白不認識,只知道是從地方上調上來的。
黃太醫是個樣貌古板的中年人,但爲人卻很正直。
黃太醫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又過了一會兒,太醫院的院使大人攜着一名太醫也趕來了。
而裏頭的丁香也差不多到了收尾的時候。
一根根銀針拔下來,丁香累得滿頭是汗,長長吐出口氣,朝外頭喊。
“暫時穩住了。”
宋惜白顧不得外人在場,把丁香扶到自己身邊坐下,一疊聲叫人去拿喝的。
元慎一擺手,讓三位太醫進去會診。
雖說有皇上在場,但太醫們還是有些束手束腳,不敢靠的太近。
一番診脈和問詢過後,三位太醫得出了同樣的結論。
太子妃是憂思過重、怒急攻心導致的。
他們說了一大堆術語,宋惜白聽明白了。
換成白話文,就是說太子妃平時想得太多,心絃崩的太緊,然後平時疏導不暢,於是越來越鬱結。
這種情況,平時注意些多寬寬心,不要想太多,然後不要受刺激,不要動怒,其實沒有性命之憂。
但太子妃顯然屢次受了大刺激,心絃脆弱得跟蜘蛛絲一樣。
剛纔她一發火,好麼,那根弦就斷了。
“既然知道了病症,那就好好診治。”
元慎發話了,語氣還挺和氣的,讓三位太醫都暗自鬆了口氣。
尤其是院使大人,心中忍不住想,今上和先前那個假皇帝果然不一樣,不愧是真正的皇嗣後裔。
然後,三位太醫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商量起治療方案。
宋惜白知道,這種情況,光吃藥是喫不好的,更重要的還是得寬心。
可以太子妃的性子,要她放下一切,什麼都不想,根本不可能。
她搖頭髮出一聲嘆息,把這裏交給了三位太醫,帶着丁香出去了。
丁香休息了一會兒,體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回到正殿,其他人都被宋惜白遣了出去。
丁香抓起案桌上的小點心,塞進嘴裏,一口一個,還不忘問她。
“你是不是也覺得太子妃的病有貓膩?”
宋惜白點了下頭,摩挲着下巴說道。
“之前在東宮的時候,太子妃雖然嚴苛了些,但也沒有心思過重,脾氣也沒這麼暴躁。雖說幾個月沒見,但一個人的秉性,也不可能突然就大變。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丁香嚥下嘴裏的食物:“說不定真的是有人害的呢!真沒有什麼毒藥會造成這種症狀嗎?”
“毒藥的毒,都是有跡可循的,就算劑量再小,積在體內,也會留下痕跡,怎麼可能查不出來呢?”
宋惜白搖頭。
這又不是現代,能有各種西醫的器械和科技手段,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傷人。
念頭一轉,宋惜白忽然擡頭看向丁香。
“對了,趙粉呢?她一直在太子妃身邊,應該知道不少情況。把她叫過來問問。”
“我這就去!”
丁香跳下椅子,一溜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