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母卻罵了起來。
“你這敗家娘們！這麼好的瓷器都給打了！這碗可不是你們關家那種粗製濫造的陶碗，這可是宮裏貴人才用得起的。我兒辛辛苦苦賺的銀兩，都被你敗了！”
她跳起來就想打關氏。
若是往常，關氏大多會忍了。
她嫁進來之前，就知道孟良的母親兇悍不講理，她娘就曾告誡過她，對婆婆能忍就忍，若是忍不了，就私底下偷偷跟丈夫說，別在明面上叫婆婆拿住把柄。她畢竟是長輩。
關氏一直忍着孟母，從不反抗，就是覺得孟良對自己很好。
哪怕孟母天天指桑罵槐，哪怕她剛出了月子就要打理所有家務，她也沒有任何怨言。
可今日，她卻不想忍了。
她走到孟良面前。
“方纔娘說的是真的？你、你要休我？”
孟良急急辯解：“沒有！我沒想要休你，只是……宮裏的事你不懂，大公主落水，我救了她……娘說了，不用休妻，你還是可以留在家裏的。”
關氏露出個慘笑。
“貶妻爲妾，你們打得好算盤啊！若要承受這種羞辱，我還不如去死！孟良，你摸摸你的良心，我嫁到你們孟家，事事躬親，對你娘、對你，何曾有半點做的不好？！你竟然要休我？！”
她一開始是顫抖着聲音說的，越說越激動，到後來幾乎是喊出聲來。
“不是我，是孃的意思……”
“你孃的意思？孟良你已經二十二了，不是二歲也不是十二歲，還要事事聽你孃的？”
她擡手，用手背粗亂地抹了一把眼淚。
“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是要我，還是要你娘？！”
這時，孟母反應過來，大怒着往她臉上扇去。
“你個不省心的玩意兒！竟敢挑撥我們母子關係？你以爲你是誰？老孃當初二十兩銀子的聘禮可不是白花的！不敬婆母，我這就去衙門告你去！”
關氏腦袋一偏，躲過了她的巴掌，看也不看她一眼，一雙眼睛只盯着孟良。
孟良張了張口，滿心糾結。
他自是喜歡關氏的，可對他娘，他根本生不出一點反對的心思。
孟母見一巴掌落了空，惱羞成怒，擼起袖子撲過去，想將關氏推出門外。
關氏往前走了兩步，再一次躲開。
可孟母卻沒能剎住腳，咚得一聲撞到了門框上。
緊接着，孟家發出一聲殺豬似地嚎叫。
“殺人啦！兒媳婦要殺婆母了！關家養的什麼東西，我要把二十兩聘銀討回來！！！”
他們住的地方，本就是比較擁擠的巷子，四周鄰居只隔着一堵薄薄的牆，夜裏動靜大一點都有可能被鄰里聽到，更別說孟母這樣扯着嗓子大吼了。
很快，附近的鄰居就跑了過來。
有人去扶孟母，孟母卻賴在地上不肯起來，雙手捂着腦門，哭喪似的哀嚎。
也有相熟的人去勸關氏。
“你趕緊跟你婆婆道個歉，再叫個大夫來看看。這撞了腦袋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