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父親終於入土爲安,心裏似乎也了沒那麼難受了。
舌尖舔了舔乾裂的脣瓣,緩緩地道了一聲:“陸先生,謝謝你!”
說出來之後才發現聲音沙啞的厲害。
大概是哭太久了,聲音都哭啞了。
陸知遇伸手撩了撩她的髮絲,眼裏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心疼,“有沒有覺得哪裏難受?”
有那樣的母親,這個女人能夠長大,並且還沒長歪,真是個奇蹟。
許相思坐直身體,搖了搖頭,“我沒事。”
轉過頭,望着窗外的飄落的雪花,暗暗地吐出一口氣。
父親已經下葬,蘇然再也沒有可以威脅她的籌碼了,心裏輕鬆了許多。
不過,父親能夠這麼快下葬,還得感謝陸知遇。
他不僅找來了做法事的人,連墓地都找好了。
而且那塊墓地交通便利,保安盡職盡責,最重要的是方位朝南,陽光充足,的確是一塊風水寶地。
這墓地應該不便宜。
等下問問陸知遇多少錢,她得轉給他。
陸知遇側過臉去,視線落在玻璃上映出來的女人那張滿是憂傷的臉上,心口處微微一窒,低低地問,“你要去哪?”
他其實想問的是她住哪。
昨天晚上那麼大晚上帶着孩子拿着行李箱去哪裏住的。
可他的驕傲讓他問不出口。
房門的鎖壞了,又不是他刪掉她的指紋,她有什麼理由衝他發脾氣。
“我去你家接可樂。”她打算給可樂找個託管班,這樣的話白天就有人幫忙帶孩子了,也不用麻煩陸嬸。
“陸嬸帶着,你接她做什麼。”
“我帶她去早教中心的託管班看看,合適的話就讓她上託管班好了。”許相思說完,陸知遇的臉已經黑成了一塊炭。
他都給她臺階了,結果她居然不下,還說要帶走可樂。
他當然生氣。
“隨便你!”氣呼呼的說完就把頭轉開,不理許相思。
這女人就是個白眼兒狼!
他收回剛纔的心疼!
前面開車的陸今安感覺車廂裏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兒,只要一點就能炸的那種,背脊冷颼颼的,下意識的擡眸偷偷看了一眼車後座的兩人。
在沒有大嫂以前,他在大哥臉上只看到一種表情,自從有了大嫂之後,大哥臉上的表情真是越來越豐富多彩了,甚至還有了小脾氣。
要是現在他把大哥的樣子拍下來發到羣裏,估計沒有人認得出來是誰!
“陸先生……”許相思本來想提一下離婚的事,結果看到陸知遇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只好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
算了。
不問了。
就等他的消息吧!
反正她也不着急。
想着要去接可樂,她拿手機給陸嬸打了電話。
聽到她和陸嬸說話時溫聲細語的語氣,陸知遇心裏又不平衡了。
接下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車廂裏十分的安靜。
陸今安心裏怕怕的,把車開得很快。
車停到香榭名苑,他第一個下車。
他纔不會留下來當炮灰。
車上,許相思轉過頭對陸知遇說道:“買墓地花了多少錢?你把銀行卡號給我,我把錢給你轉過去。”
陸家墓園的墓地可是有錢都買不了的。
他讓她父親葬在陸家的墓園,不過是看在她是他妻子的份上。
結果父親剛下葬就急着和他劃清界限。
這女人腦子有坑!
許相思臉上的表情僵住。
一塊墓地五百萬?
這麼貴嗎?
“許相思,別在我面前提錢!”陸知遇說完就下車走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錢!
許相思消化了好一會兒,下車的時候看到可樂開心的樣子,鬱悶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陸知遇剛纔肯定是說的氣話。
現在再問也是自己找不痛快,過段時間再說吧。
“姨姨,抱抱……”可樂朝她張開雙臂,聲音軟軟的,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看到姨姨好開心呀。
許相思急忙走過去將她接過來。
可樂摟着她的脖子撒嬌,“我想姨姨了!”
吐字特別的清楚。
許相思笑眯眯地拍着她的背,“姨姨也想可樂了呢。”
陸知遇被晾在一邊,看着兩人親熱的樣子,心裏煩躁。
平時可樂總喜歡黏着他,今天看到他居然沒反應,肯定是許相思教過她。
這女人真過分!
其實可樂是真沒看到他,因爲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許相思身上。
感覺到男人的目光,許相思不由擡眸,和陸知遇的目光撞在一起。
微怔過後說道:“陸先生,那我先帶可樂走了。”
陸知遇冷笑,“要走趕緊走,沒有人留你!”
雖然心裏想留,但他不會說出來。
許相思被嗆了一句,臉上的笑容僵住,訕訕地說了句“抱歉。”
陸嬸看到這場景,心裏嘆息,卻還是想幫大少爺一把,笑眯眯地對可樂說:“可樂,你看這是誰呀?”說話的時候手還指着陸知遇,意思很明顯。
可樂這丫頭聰明,肯定能看懂她的意思。
果然,可樂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就看到了陸知遇,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奶聲奶氣地叫,“姨父父,要抱抱!”
陸知遇臉上的線條瞬間變得柔和起來。
變臉之快。
陸嬸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心裏的火算是消了,悄悄地轉身離開。
“姨父父我愛你喲。”小女孩一臉燦爛的笑容,說着最軟萌的話,十分治癒。
陸知遇心裏的那點不快也都消失了,朝她伸出手。
許相思遲疑了一下,不想在可樂面前和他鬧不愉快,邁步走到他面前,笑着對可樂說,“可樂和姨父父好好道別哦!”
她們要離開了,道個別是應該的。
“姨父父親姨姨。”可樂人小鬼大的用胖胖的手指指了指許相思的脣又指陸知遇的脣,讓兩人玩親親。
許相思一臉尷尬。
早知道就該抱着可樂直接走人。
這下多丟人呀!
“姨父父,親呀!”可樂拍着小手,開開心心地催促着陸知遇,那雙大眼睛裏滿滿的期待。
許相思只想轉身逃跑。
結果下一秒,腰就被人攬住,男人的臉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