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熱喫。”顧青端着熱氣騰騰的麪皮放到桌子上。剛出鍋的湯湯水水,最是燙熱,燙的顧青雙手捏着耳垂降溫。

    肖武許是餓猛了,也沒顧得上客氣,大口的吃了起來,顧青也沒閒着,去到廚房把熬好的野薑湯端了出來,“喫碗麪把這碗薑湯喝了,當心受了風寒”。顧青把碗推到了肖武跟前。

    肖武看着野薑熬出黑黢黢的水,還帶着嗆鼻的氣味,忍不住的皺眉,這野薑都是山裏長的,個頭小,姜味兒及重,用來發汗最是好用,就是味道重了些,難以入口,莊戶人家入冬前大多都多備些。

    顧青看着肖武抗拒的模樣,再低頭瞅了一眼野薑湯,心裏忍不住覺得好笑,“這男人山上殺得虎,打得狼,卻怕喝薑湯,這反差有趣的很。

    顧青脣角笑意微斂,溫聲道:“不難喝,我加了勺糖,有甜味兒的,你喝些嚐嚐。”

    肖武瞧着他夫郎,柔聲細語把他當孩童般哄騙,像薄冰見暖陽,乍然消融,只剩春水溫柔。隨即緊皺的眉舒展開來,沒有半分猶豫,端起碗一口乾了薑湯。

    看着肖武把薑湯喝了,顧青起身去廚房端了盆熱水,讓肖武泡腳。泡過腳後,兩個人齊齊躺下,沒出一會,屋子裏便傳出鼾聲。

    第二天一早,肖武在院子裏剝狼皮,顧青還第一次見到狼呢。忍不住好奇,湊到跟前仔細的瞧着肖武扒皮。這死狼,在外頭放了一晚上,凍透了,皮子也不好扒,肖武便先把狼牙取了下來。

    顧青不懂這是何用意,壓抑不住心中好奇,開口問道:“這狼牙要做什麼用?”

    肖武一隻手放在狼頭上,一隻手拿刀撬着狼牙,聽到夫郎疑惑,連忙擡頭開口,爲夫郎解惑。

    “這狼牙若是品相好的,可比狼皮可值錢多了,早些年,也沒人懂這些,近些年從西域流傳來的,說是狼牙有驅邪,保平安之意,鎮裏的員外就有專門收藏狼牙的。”

    “你看着狼滿嘴牙,講究可多着呢!這能驅邪保平安的狼牙是獠牙,只此四顆顆,是狼身上最堅固的牙齒。獠牙飽滿,直挺,可若是佩戴卻直選上面的獠牙,還要經過打磨、拋光、泡油。麻煩的很。”肖武手上的動作十分小心,生怕把狼牙撬壞。一邊給自己夫郎解釋,一邊把獠牙拔了下來。

    顧青見他把牙拔了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小狼牙竟有這麼多說法,好奇心的驅使下,伸出手打算接過狼牙仔細着看看。

    肖武見夫郎伸手想要看狼牙,再低頭看看手中略帶血跡的牙,眼睛四處張望,找了個雪厚的地方,把狼牙簡單的清理了一下,這才遞給了顧青。

    顧青雙手捧着接過狼牙,小表情帶着些許的興奮,和虔誠。低着頭仔細端詳着這狼牙,看着微微發黃,牙根很深,底部發黑的狼牙,顧青興奮的表情便淡了下來,有些失望的開口:“也沒見什麼特別之處啊”!

    肖武笑了:“就是顆牙齒,難能多特別,不過是有人愛收藏着玩意,加上有個好寓意,給這狼牙渡了成金罷了。

    一陣冷風吹過,顧青緊了緊衣裳,小身板也控制不住縮着,肖武瞧着心疼:“進屋去吧,這裏也沒什麼好看的。”

    顧青雖有顧清的記憶,顧清在這種環境待慣了,也沒覺得多冷,但他可不行啊。這冷風好似鋒利的刀片,吹的臉生疼,這都適應兩個月,愣是一點效果都沒有,還越發的怕冷,就連晚上起夜都是肖武在偏屋專門給他準備了個小桶,剛開始顧青還假意推辭,可一連幾天的暴雪,顧青是實在沒勇氣在外面脫褲子了,他受得了,他屁股也受不了啊。

    顧青雖想立刻進屋,可還想裝裝賢良淑德扭捏的開口:“我陪你吧,也不是很冷”。

    肖武心裏明鏡兒的,他夫郎這是要個臺階呢。於是便替他想好了理由:“孩子的衣服不是還沒做完嗎?趁着天亮,早些趕出來,省的你總是惦記。”

    顧青一聽肖武這是給了臺階,馬上順着梯子爬下來了,:“那成,我抓緊趕出來。”言罷踩着小碎步,急匆匆的進了屋。

    屋子裏火炕一直引着,拖鞋坐在炕上,那股被冷風侵入骨子的寒意,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暖意,顧青蜷着雙腿,背上披着被子,看向窗外肖武健碩挺拔的身姿,不經感慨:“冬天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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