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門口,肖武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倆,兩個小崽子許是認識到了錯誤目光對視後,快速轉移視線,胡亂的看向一邊。

    顧青已經從王氏家回來有一會兒了,沒看見兩個小崽子,以爲被肖武送學堂去了,肖武帶着孩子們進屋,顧青還有些詫異。

    “怎麼回來了?沒去學堂嗎?”

    肖武搖搖頭,“沒去,帶他倆出去轉了一圈。”

    顧青氣還沒消,瞥了一眼站在門邊的兩個小崽子,“衣服咋還劃破了?”

    下山時,山路難走,遂遂和拓拓跟在肖武屁股後,摔倒了也不敢說,迅速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拍一下身上的土,緊忙跟緊肖武,生怕肖武不等他倆。

    胳膊被樹枝劃出血痕都沒注意到,被顧青這麼一提,倒是感覺哪裏都疼。

    遂遂委屈的撇了撇嘴,“摔倒了。”

    顧青白他一眼,“活該,上炕我看看傷到沒。”

    遂遂和拓拓聞言忙不迭爬上炕,半跪半坐在炕上,雙手搭在腿上,模樣乖巧。

    顧青讓他倆把外衣脫掉,胳膊上的劃痕清晰明瞭,小血珠已經凝固,顧青盯着看了幾秒,去炕櫃裏翻出管擦傷的藥,“屁大點傷口,沒什麼事。”塗藥時還不忘警告他:“痛也不許叫,忍着。”

    遂遂疼的額頭沁出汗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換好藥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顧青,邀功道:“小爹爹我勇敢嗎?我一聲都沒有叫哦!”

    顧青沒回答,拽過拓拓的胳膊,“塗好後,去院子裏把臉洗乾淨。”

    兩個孩子乖乖點點頭,去院子裏洗臉,屋子裏只剩肖武跟顧青。

    “你教訓他倆了?”

    “不是教訓,是警告,如果他倆再惹你生氣……”肖武抿了抿脣,語氣嚴肅的說了一半。

    顧青拍拍衣服站起身,雙手插在口袋裏,在炕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站在地上的肖武,語氣調侃:“我會監督你,往後他倆再調皮,就找你算賬。”

    肖武大力將夫郎抱了起來,顧青習以爲常沒有太大反應。

    肖武一寸寸將夫郎往下移,直到與自己平行,低下頭,臉頰埋在夫郎白皙的頸窩裏,溫熱的呼吸弄得顧青癢癢,“別撒嬌,一會孩子進屋了。”

    肖武不言語,顧青搖頭換腦閃避,忽然覺察出頸側有溼漉漉的氣息,訝然又心疼的問:“怎麼還哭了?”

    肖武這個人任由感情四處奔竄,也不會表達,他內疚遂遂和拓拓如今敢頂嘴,更多的還是自責,如果不是他纏磨着夫郎要孩子,夫郎也不會心軟鬆口,因爲這兩個小崽子,顧青傷了元氣,當初大夫說顧青以後可能都沒辦法懷孕。

    這是肖武心裏的坎兒,無論過多少年,這道坎兒都是難以翻越的鴻溝。

    顧青見肖武沒反應,雙手撐起肖武腦袋,肖武沒從悲傷中反應過來,以往冷漠的眼睛變得迷茫失焦,看起來易碎感十足,讓人想欺負。

    肖武要面子,特別在夫郎身邊,在顧青肩頭蹭了蹭臉上的淚珠,故作鎮定,嘴硬道:“我沒哭。”

    顧青嗤笑一聲,親暱的捏了捏他的臉,低頭輕語:“嗯,我家漢子從來不哭。”

    肖武皺眉,感覺似乎哪裏不對勁,沒等他反應過來。

    顧青哎呀一聲,“倆孩子洗這麼長時間臉呢,快去看看。”顧青催促道。

    肖武不情願的將夫郎抱回炕上,走去院子裏,兩個孩子玩上了憋水遊戲,遂遂整張臉浸在臉盆裏,十幾秒後仰起頭,都顧不上臉上的水珠子,胡亂抹幾下,急忙開口:“咋樣,我這次是不是憋的時間很長?”

    拓拓不服氣的推開他,“我憋的時間更長。”說着就將臉埋進水盆裏。

    肖武氣不打一處來,兩個小混蛋,一點心都沒長,合着他今天的話都白說了,若是這樣明天就把他倆送鎮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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