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嫿小嫿,老屋可愛的兔子揣崽兒了,我帶你去看。”遂遂風風火火跑進東廂房,額頭佈滿細細密密的汗珠,眼睛大大的,皮膚白白的,看起來精緻可愛,笑得陽光燦爛,視線在煙煙身上掃了一眼,隨後落到小嫿身上。

    小嫿目光聚焦在煙煙手中的帕子上,聞言擡起頭,有些爲難的咬了下脣,道:“我可不可以不去,我想和煙煙姐姐學刺繡。”

    煙煙略微擡眼看了一下遂遂,“出去。”

    “哎呀,好姐姐,求求你了,你讓小嫿跟我去玩一會吧,就一會還不行嗎?”遂遂五官皺在一起,雙手合十,嘟着嘴撒嬌。

    “一………”還沒等煙煙數到二,遂遂就立馬叫停。

    “別數別數,我找別人玩可以了吧。”說完重重跺了一下腳,跑了出去。

    煙煙看了一眼小嫿,小姑娘自從來找她學習刺繡,總是埋着頭,最開始認識的時候流露出的表情不是羞澀,就是怯懦,說話也是很小聲,做起事更是小心翼翼,很少會拒絕遂遂跟拓拓的請求,小姑娘五官不算普通,可能是過於拘謹的原由,讓人會忽視她的長相。

    小嫿如今穿得煙煙小時候的衣服雲錦料子,配上她舒服的長相,連氣質都顯得溫和。

    “往後不想去就直接拒絕,沒人會怪你。”煙煙擡起頭看着小嫿,柔聲開口。

    煙煙觀察力驚人,即便小嫿沒有擡頭露出眼睛,她也能從肢體上察覺出她的情緒,手指沒有下意識得去摳褲腳,嘴角也沒有緊繃得抿成一條縫,顯然小姑娘嘗試着鬆弛下來。

    玩樂對於七歲的孩子有很大的吸引力,可對小嫿而言,她更想學些本事,爲她娘減輕負擔,每次來之前她娘都囑咐她,去了肖家要聽話,學刺繡之餘要多幫肖家幹活,不可以拒絕肖家人的要求,她得聽話!

    “可娘說……不能拒絕的。”小嫿埋着頭小聲道。

    “我現在算你半個師傅,在肖家你就要聽我的。”煙煙難得語氣強勢道。

    小嫿眼眸一亮,眼底的羨慕和崇拜幾乎要溢出眼眶。

    “煙煙姐姐我長大要是能像你這樣就好了。”

    在小嫿眼裏煙煙姐姐漂亮、善良、溫柔、有耐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你不要變成誰就做自己最好,小嫿自信一些你很好,長大後會更好,我們都很喜歡你。”煙煙擺正小嫿的身體,嚴肅卻不失溫柔的說道。

    “好了,我們繼續學刺繡,施針、滾針繡的奇禽異獸,貌絲頌順,活靈活現,翊翊如生,而散套針繡的花卉,活色生香,盡態盡妍,亂針繡人和景,不同的針法,變化無窮。”

    “今日我們從散套針開始學起,你認真看我走針。”

    煙煙細心教,小嫿細心聽,一時間安靜至極。

    ————

    顧青用桑皮紙做了一副紙牌,他在現實雖很少玩,但五十四張牌還是記得清清楚楚。

    “武哥,啥時候忙完?”顧青去老屋見肖武在喂牲口,忍不住問了一嘴。

    “馬上就好,你站那別過來,這邊味兒大。”肖武制止住夫郎前進的腳步。

    這胎雖然反應不大,可他怕夫郎聞到異味會不舒服,有夫郎在一旁陪着,肖武手裏動作越發的快。

    肖武撣了撣身上的草料,走到顧青身邊,伸手想牽夫郎,又因手髒,訕訕手了回去,道:“陪你出去走走?”

    顧青自然的牽起肖武手,“不出去,回家叫你玩紙牌。”眉眼一彎,清然一笑。

    肖武:“我手髒。”嘴上這麼說,手卻紋絲不動,任由顧青牽着。

    “不髒,回去洗洗就好。”

    肖武聞言嘴角噙着笑,屁顛屁顛的跟夫郎回了家。

    ———

    顧青將紙牌的幾種玩法教給肖武,明明自己講的磕磕絆絆,肖武上手卻極快,短短一個時辰,學的比顧青這個老師傅還精進。

    顧青想玩鬥地主,可兩人沒法玩,趕巧虎子爹孃一起來了,肖武將鬥地主規則給兩人講了一遍,虎子爹越聽越興奮,滿臉躍躍欲試,急吼吼道:“會了會了,玩一局試試。”

    第一局虎子爹和肖家夫夫對戰。

    “叫地主。”虎子爹擺弄着手中牌,喊了一嗓子。

    “不搶。”顧青看着手中牌心涼半截。

    “我也不搶。”肖武道。

    “哈哈哈,讓你夫夫看看我的厲害。”虎子爹樂不可支的翻開底牌。

    虎子娘半懂半不懂,指着虎子爹手中的牌,問:“這是大王?”

    虎子爹趕緊捂着牌不讓媳婦看,“別說出去啊。”

    虎子娘撇了撇嘴,將手攤平,“我來玩,把牌給我。”

    “下局在給你,你不會玩。”虎子爹試圖商量。

    虎子娘聞言不爲所動,手依舊放在虎子爹胸前。

    虎子爹無奈的將牌給了她,虎子娘小聲唸叨自己的牌,虎子爹:“別念了,都念出來還怎麼打?”

    “你不會不偷聽?”虎子娘斜睨了他一眼,虎子爹被梗得說不出話。

    幾局牌下來,大夥都意猶未盡,可眼看太陽要下山了,虎子爹孃約好明日再玩後便走了。

    顧青見顧二孃還沒來,便先將白米下鍋,等顧二孃來炒個菜就成。

    顧二孃家的小哥兒,下午回了孃家,眼角青紫一片,臉上的巴掌印尤爲明顯,身上也帶着傷,顧二孃看着小哥兒腫脹得臉頰,心疼得眼眶通紅,哽咽的問:“咋…咋弄的?”

    其實她心裏清楚,小哥定是被自家漢子打了,要不然也不能趕着大中午走回來,連個包袱都沒拿。

    “我和他打了一架,我……嗚嗚嗚嗚………”話沒說完,小哥兒哭的一抽一抽,顧二孃心疼的抱住他,柔聲道:“不哭了,沒事娘給你做主,明天我跟你爹便去一趟,給你討回公道。”

    小哥聞言有些害怕,哭得更大聲了,還不住搖頭,“娘別別……去。”

    顧二孃浸溼毛巾子給顏哥兒敷在眼睛上,顏哥兒許是哭累了,又或者這一路走累了,總之躺下沒一會兒便睡着了。

    顧二孃掀開小哥衣服,看着他身上的紅痕,心疼的捂住嘴,眼淚卻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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