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對視,如果眼神能凝成實質,肖遂恐怕已經倒在地上了。
肖遂撇撇嘴不以爲然,反正肖拓也打不過他。
“笒哥兒這話又說回來,送你帕子的那個老六居然還會針線活?”肖遂繼續語出驚人。
“六哥纔不是老六,他是年輕六,六哥是小哥兒,小哥兒都會針線活。”笒哥兒不滿的瞪他一眼,搶回帕子再次交到肖拓手裏,安慰道:“拓拓哥哥,你用這個帕子一點都不娘。”
肖拓嘴角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笒哥兒這是幫自己出頭呢,六哥居然是小哥兒,你還別說六哥這針線活當真不錯,這走線,這紋路,怎麼看怎麼賞心悅目。
肖拓收回視線,佯裝淡定,勾起的嘴角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冉哥兒想玩狗。”
“笨蛋,是冉哥兒想和狗玩。”肖遂手長腿長把冉哥兒圈在懷裏,伸手壓了一下他的髮髻,糾正道。
笒哥兒眼眸一亮定定地看着肖遂,不用都知道,他也想去玩。
於是肖遂認命的去老屋把狗牽了過來,肖拓則伺候給兩個小哥兒穿鞋,小雜毛名叫金元寶,原本叫銀錠子,顧青嫌難聽,後改叫金元寶,肖遂給起的,他沒什麼遠大理想,就想發大財。
金元寶不認識笒哥兒,抽着鼻子湊到笒哥兒身邊嗅味道。
笒哥兒蹲在身子揉了揉金元寶腦袋,金元寶一臉愜意的躺在地上,肖遂見狀踢了踢狗屁股,“起來跑兩圈,都胖成什麼樣了,天天除了喫就是睡。”
冉哥兒和笒哥兒護着金元寶,呲牙咧嘴故作兇狠模樣,“不許踢它。”
小哥兒表情靈動,俏皮可愛,肖拓目光追逐着笒哥兒,眼中有着不相符年紀的柔和與溫柔。
肖遂平時在家最喜歡做的就是撩哭冉哥兒再哄好這會兒也不例外,非把狗臉扯到變形,氣的兩個小哥兒哇哇大叫,他在一旁笑得開懷。
肖拓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上前阻止,就聽見外面傳來吵嚷聲還夾雜着叫罵。
幾個人也不玩狗了,門敞開一條小縫,探出四顆腦袋,吵嚷聲是集市傳來的,“好像是婆婆。”肖拓聽着聲音像顧二孃。
“等我去看看咋回事。”肖遂疾步跑去人羣中。
笒哥兒和冉哥兒躍躍欲試想跑去看熱鬧,被肖拓攔住,沒一會兒肖遂氣喘吁吁跑了回來,“有人在婆婆攤子耍無賴。”
肖遂切了一聲,反問,“婆婆是誰?”
“顧二孃。”笒哥兒有些無語,他雖然走了幾年,又沒丟失記憶。
“顧二孃實力不詳,遇強則強。”
“若是婆婆都吵不贏咱們去了能幹嘛?當炮灰嗎?”
肖遂一句話把笒哥兒想說的話堵在嗓子眼,笒哥兒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什麼。
“再說,爹爹們也在那,婆婆吃不了虧。”肖遂擺擺手,示意笒哥兒把心放回肚子裏。
幾個人在院子裏悠哉悠哉的與金元寶瘋鬧,門外傳來敲門聲,“誰啊?”
“是遂遂嗎?是我。”小嫿手上拿着布袋乖巧的答道。
“我靠!”肖遂聞聲像個無頭蒼蠅滿院子找藏身地,躲好後,小聲道:“肖拓你去開門。”
肖拓一臉無語,肖遂果然異於常人,就連害羞都如此別緻。
“煙姐在家嗎?我給她送點東西。”小嫿許久沒來肖家了,女大避嫌,不好總往有漢子的人家亂跑。
今日來是因爲煙煙快成親了,她給煙煙繡了喜帕和荷包,雖不值錢好歹是份心意,這些年煙煙待她如親姊妹,她不能忘了這份恩情。
小嫿進屋後,肖遂表情非常滑稽,他以爲小嫿是來找他的,沒成想小嫿連問都沒問他,半晌不死心的追問肖拓,“小嫿剛纔都說什麼了?”
肖拓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
“沒問問我變沒變帥嗎?”
肖拓輕捏了一下鼻樑,反問:“你喜歡她?”
“怎麼可能,我纔不喜歡她。”肖遂大聲反駁。
後又大言不慚道:“我雖然不喜歡她,但就我這長相,我這身高,我這智商,別說顧家村就是整個鎮也找不出第二個,她肯定喜歡我。”
肖拓徹底無語了,盯了他半晌,問:“她說過她喜歡你?”
“那倒沒有,但憑我的直覺她肯定喜歡我。”肖遂篤定道。
肖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最好一直相信你的直覺。”
“噓——”肖遂豎起右手食指在自己脣上,“你聽着點屋裏的動靜,一會兒小嫿出來就給我使眼神,我再躲起來。”
“她喜歡你,你躲什麼?”
“你懂什麼,我不能讓她那麼快得到我。”肖遂微微仰起下頜,一本正經道。
肖拓沒理會他,哄着兩個小哥兒在院子裏玩。
小嫿出來時微低着頭,匆匆離開,肖遂一臉疑惑,小嫿咋不找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