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茜像看到鬼了,立馬從牀上一蹦而起。
赤足跳到地上,雙手握拳猛地朝着那個人的頭一頓亂錘,“快來人啊,有流氓,流氓!”
那個人似乎也嚇住了,“啊啊”地亂叫,朝着顧茜撲過來。
顧茜抓起手邊的一個硬物就往他頭上敲了好幾下,趁那人踉蹌之際往後退。
身後的門突然被破開,秦邵烽高大的身影出現,“顧茜!”
顧茜撲到男人懷裏,才意識到自己手在抖。
秦邵烽扶住女孩顫抖的身子,乾脆一腳朝着那個黑影踢了過去,只見那人往後踉蹌幾步,捂住肚子發出一聲悶哼。
秦邵烽立即打開燈。
顧茜此時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裏衣,肩上的布料被扯掉一塊,雪白的皮膚露在外面,而且臉上和手上都是血。
秦邵烽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一把拽過地上的罪魁禍首,那人手腕一折,頓時痛的直哼哼。
“你,你對我兒子做什麼?!”房東夫婦也趕到了。
看到自己兒子受到欺負,那個大娘登時跳腳了,還讓丈夫趕緊叫人,大喊不講理了,外地人欺負我們鄉下的拉。
秦邵烽本來只是默默聽着,眼看着外面響起狗吠,似乎事情搞大了,他內心的不耐忍受到了極點。
“你倒是看看,你兒子對她做了什麼?!”秦邵烽突然一拍桌子。
那個擺在牆邊的長條桌突然咔嚓一下,直接碎裂了。
不止是大娘,就連顧茜都嚇了一跳。
“你,你力氣大,就可以亂打人啊。還講不講道理的。”那大娘到底是沒那麼有底氣了,說話聲音也小了下去。
顧茜此時已經穿好鞋子,也披上外套,她看了一眼躲在大娘身後的眼歪口斜的兒子,頓時明瞭,這竟然是個傻子。她剛竟被一個傻子給欺負了。
“你還好吧?”秦邵烽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臉色沉沉。
顧茜搖搖頭,“我沒事。”
她主要是受到了驚嚇。
說話間,旁邊的鄰居也是聽到動靜圍觀過來,包括那個修車師傅鄧哥。其實也不用解釋,只要看到顧茜和那個傻子的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大娘拉着她的寶貝兒子,聲嘶力竭說着秦邵烽揍得有多狠。
而秦邵烽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
“不必多說,是你兒子欺負人在先,不認可以,明早就去報案,就這樣的情況,告一個流氓罪,應該綽綽有餘吧。”
圍觀的人通通變了臉色,這年頭流氓罪判的有多重,大家都是知道的。
秦邵烽身上的氣勢驚人,他可是壓着很大的火,這大娘要是第一時間認錯就算了,還仗着人多勢衆要耍賴,那他可就沒好臉色了。
這時有人說:“算了算了,哎,也是你傻寶不錯在先嘛。”
“我兒子他是不懂啊,哪裏知道什麼叫做欺負,再說我看這姑娘也沒被怎麼着……啊——”
那大娘突然尖叫起來,原來是她丈夫猛地出手,連扇了她三個耳光!
在場衆人都目瞪口呆。
見此情景,修車師傅嘆了口氣,勸道:“小兄弟,這事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此時,老漢還拉着傻兒子和蠢婆娘也要給兩人磕頭,顧茜只好拽了拽秦邵烽的手,再這樣下去,搞得他們得理不饒人。
沒想到臨時借宿,會發生這樣的事,這後半夜,顧茜也是不敢再睡這個屋裏了。
秦邵烽帶她去了自己歇着的那屋,打了熱水,還從車上拿了醫藥箱過來,冷冷地拽過顧茜的手。
“幹嘛?”顧茜被抓的有點疼。
秦邵烽拿着繃帶,和碘酒,動作到一半,突然一頓,“你這身上的血?”
顧茜突然明白了,她用手輕輕一擦臉,血跡逝去無痕。
然後雲淡風輕道:“血都是那傻子的,哦,我打的。”
秦邵烽……沉默了。
他收起藥箱,“沒事了。”
片刻,他又擡起頭,沉聲道:“以後,遇到這種事,先喊人,一邊喊人一邊衝出來,先離開現場,不要想着……和人對打。”
顧茜覺得,秦邵烽把最後四個字說的非常微妙。
她表示受教,畢竟,也不是所有男的,都和這個傻子一樣攻擊性不大的,萬一遇到個硬茬,還是她喫虧。
第二日,那大娘態度來了一百八十度轉彎,對秦邵烽和顧茜客客氣氣的,她生怕秦邵烽真的報警,把他兒子抓走了。
既然顧茜沒受傷,秦邵烽也沒再計較。
等到鄧師傅把車修好,顧茜就迫不及待和秦邵烽走了。
這回,一點沒出岔子,順順利利開到青洲。
還是原來那個酒店,當謝承宇看到顧茜從車裏鑽出來時,瞪大了眼睛。
怎麼回事,他錯過了什麼?怎麼顧茜就跟着秦邵烽回青洲了呢,這不科學啊。
等顧茜告訴他,自己來青洲是來找貨源的,謝承宇才恍然大悟。
但,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此時才早上十點,謝承宇算了算從定江到省城的時間,突然發現不對勁。
“你倆,昨晚在外面過夜了?”
這話問的怎麼如此奇怪呢。
顧茜看了眼秦邵烽,得到他的默許後,就把車子拋錨還有在農家借宿出意外的事說了一下。
“你倆這一天這麼精彩?”謝承宇嘖嘖驚奇。
然後又抓住顧茜上下左右細看,“還好你沒怎麼樣,不然咱們烽哥肯定愧疚難安。”不過話說回來,有烽哥在,能出什麼事呢。
因爲昨晚真的沒睡好,而顧茜感冒也沒好全乎,吃了點東西,就去休息了。
等到醒來,都已經下午四點了,謝承宇屁顛顛跑來,說要帶她出去喫飯,顧茜答應了。
“烽哥哥呢?”顧茜問。
“在看合同了吧。”謝承宇帶着他過去。
進去一看,房間裏沒人,顧茜本來是想倒杯茶喝的,結果在看到擺在書桌上的一份房地產開發合同時,愣住了。
只見合同標題上面赫然有三個醒目的大字:江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