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是以上輩子臨死之前的那一幕爲開始,而她重生時,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和家人,被幕後之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明明每一世都過得痛苦又折磨,可卻週而復始,她永遠都擺脫不了。
“茜茜?”半夜,秦邵烽發現,顧茜開始夢魘了,抓着她的手,聲音低沉好聽,“沒事了,我在。”
寬大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直到最後十指緊緊扣住她的手心,牀上的女孩才慢慢安靜下來,彷彿終於汲取到了足夠的力量。
聽着她呼吸逐漸平穩,秦邵烽的臉色才柔和起來,拿手帕幫她擦了擦細汗。
清晨,太陽纔剛剛從地平線升起。
顧茜終於睜開了眼睛。
“邵烽哥哥?”
一睜開眼就看到病牀前的秦邵烽,男人的手還緊緊的握住自己。
顧茜感覺自己頭痛欲裂,全身上下好像被車子碾過。
對,她好像確實被車撞了!
她睡了多久了?別不是睡了十天半個月了吧?
秦邵峯感覺到握着的那隻小手在不安的掙扎,頓時睜開了眼睛。
“茜茜,你,你醒了!”
秦邵烽立即站起來,關心地拉着她問道:“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哪裏不舒服嗎?”
從沒見過秦邵烽這麼感情外露的樣子,“撲哧”一聲,顧茜竟然笑了起來。
可這下動作又扯得自己後腦勺有點痛。
她悶哼一聲,秦邵烽趕緊探頭,用手輕輕的觸到她受傷的地方查看,“碰到了嗎?我去喊醫生來看看。”
顧茜搖搖頭,她總覺得,男人此時把她當個瓷娃娃似的看待。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秦邵烽眼下的黑眼圈,眨眨眼睛,“邵烽哥哥,你都快成大熊貓了。”
雖然還在病牀上,但顧茜笑起來依舊眉眼彎彎的。
秦邵烽突然想起,那天出車禍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笑得眼睛月牙似的,像只倉鼠似的偷喫板栗,他當時還想這丫頭怎麼這麼嘴饞呢。可是下一秒,她就躺在血泊裏了。
“茜茜……”
秦邵烽雙眼赤紅,沒有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力道大了起來。
“嘶…”顧茜有點喫痛,正要喊,突然就被攬進了一個寬厚的胸膛裏。
顧茜睜大了眼睛。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呀。
秦邵烽怎麼反應這麼大…她不會是昏迷了很久很久才醒來吧?
難不成她已經睡了10年,甚至20年了?
於是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邵烽哥哥,我今年多大了?”
秦邵烽動了一下,沒有放開她,許久,沉悶的聲音傳來,“……你還沒成年。”
哦哦,那還好!
不過爲什麼要回答她還沒成年。
顧茜放開了他,用手摩挲了一下男人臉上長出來的胡茬兒。
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有趣兒,女孩摸着摸着,狡黠地笑了笑,道:“你這樣都沒以前帥了。”
秦邵烽站了起來,“我去洗把臉。”
顧茜連忙拉住他,“和你開玩笑嘛,你先陪我說說話!”
秦邵烽於是老老實實的坐着,給她倒了一杯水,顧茜還真有點不習慣,抓過他的手,撓他手心。
手心像小貓咪抓似的,有點癢,可是秦邵烽卻沒有制止她。
走廊外邊傳來了說話聲音,是醫生查看病房來了。
醫生走進來,一看見顧茜醒了,頓時笑道:“也是該醒了,不然你哥對我這態度,好像我是個庸醫似的!”
沒想到這主治醫生還會開玩笑。
一番檢查,顧茜注意到,那幾個護士時不時地瞟一眼秦邵烽,臉上紅暈朵朵。
顧茜頓時撇了撇嘴。
小腳丫子踢了一下站在牀尾的秦邵烽。
秦邵烽面不改色,擒着她的腳丫塞了進去,還給她掖好了被子。
沒人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醫生囑咐了幾句,帶着護士走了。
秦邵烽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我去幫你買點喫的來。”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陸芹驚喜的聲音,“茜兒,你醒了!”
後面顧國華也挺高興的。
兩人的反應跟秦邵烽如出一轍,拉着她噓寒問暖,生怕她哪裏還不舒服。
“就頭上這繃帶讓我覺得不適應,其他還好啦。”
連醫生囑咐顧茜留院多觀察幾天,畢竟她撞到了腦袋,這可不是小事,萬一留下後遺症了呢?
不過看顧茜活蹦亂跳的樣子。夫妻倆都鬆了口氣。
一上午顧茜的病房簡直成了貴賓接待室,陸家人來了一波,謝承宇傅潛來了,學校的同學來了,最後就連費麟也親自來了。
從探病的人口中,顧茜才知道,原來她才睡了兩天兩夜。那起車禍還是挺兇險的,據說肇事司機還沒有抓到,根據目擊證人的供詞,看起來那輛車像是失控了之後,直接向顧茜撞過來的。
“茜茜,幸好你沒事!知不知道,我從哥口中聽說你出了車禍的時候,都害怕極了!”
高軒說到這裏,看了一眼秦邵峯,“而我要來陪你,他還不讓!”
顧茜好奇的看一下秦邵烽,她覺得秦邵烽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
“沒事,反正我現在不是醒來了嗎?!”
秦邵烽沒作聲,顧茜昏迷不醒,他心思全在她身上,怎麼可能理別人。
他把削好皮的蘋果,切成幾塊,遞到顧茜嘴邊,顧茜愣了一下,當着其他同學的面,吃了進去。
高軒頓時嫉妒了。
小胖子道:“你好了就好,就是可惜了,籌備那麼久要去京市比賽,卻是去不成了,明年就算再參加,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了!”
顧茜這纔想到這茬,她陰差陽錯的沒去成這次考試,不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見她不說話,高軒連忙捅了一下小胖子。
看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兩人一走,秦邵烽就道:“其實算一下時間,你老師他們應該纔剛到京市,如果你還想去,明天的航班,正好還能趕上。”
“真的嗎!”顧茜頓時眼前一亮。
確實,姚知源他們因爲坐火車所以提前三天出發,要是直接乘飛機晚兩天也沒關係啊。
“嗯,想去的話,我來安排!”
秦邵烽並不想顧茜還去京市的,畢竟她剛經歷過一場意外,身子肯定還沒好利索。
但他也清楚這場考試對顧茜來說分量很重,一年只有一次,最重要的是,顧茜爲此真的付出了很多。
“安排什麼?”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費麟面帶微笑,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