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哥先後擠進屋,再小心翼翼把門仔細關好。

    然後,兩個人四隻眼睛,齊刷刷看向康雅綠。

    在大哥和二哥充滿關切的注視下,康雅綠非常自覺地,又將同大姐說過的話重複一遍,並再三表示這一切並沒有造成自己的困擾,她也完全能夠妥善解決。

    在車軲轆話反覆說過幾次後,大哥二哥終於表示暫時放下心來。

    旋即,迅速進入下一主題,給康雅綠帶來了有用的消息。

    原來,大哥二哥知道她的事後可沒閒着,大哥找了自己的幾個朋友,二哥則主要靠他師傅一家(主要是師傅老婆和兒媳婦的力量),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總結下來,就是隔壁村有戶人口興旺的老吳家,上週是他們家老太太的葬禮,所以呼呼啦啦回去了不少人。

    這其中呢,就有康雅綠的老熟人王靖嫺,另外還有幾個康雅綠鎮上高中的校友,其中包含龔震。

    大致聽下來,康雅綠敏銳地注意到隔壁班一個女同學——伍秀梅。

    因爲就她二哥提供的線索看,只有這姑娘同王靖嫺沾親帶故扯上關係。

    如果是王靖嫺挑唆,伍秀梅造謠,這在康雅綠看來在邏輯上完全說得通。

    只不過,她仍舊莫名覺得,那個龔震,還有學校裏的宋楊和池薇,同謠言脫離不了干係。

    現在重點人物確定了,她甚至不需要完全查明真相,只要想辦法讓真正做錯事的人出來澄清,把影響降到最低就好。

    如果做錯事的人不肯呢?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小妹,這事吧,八成是那王靖嫺搞出來的,搞不好是那個姚杏來陰魂不散,指使她弄這麼一出噁心人。要我說,乾脆明兒我和老二直接去他們家,找王靖嫺她男人談談,讓婆家好好管教管教她,再請她去你們學校正式道個歉,你覺得怎麼樣?”

    康明和嘴上說的客氣,一口一個“談談”、“請”,但他的動作表情全然不是談談的意思,那氣場簡直同他名字裏的“和”字沒半點相符。

    “大哥,咱們做人做事要講道理,要有理有據,不然人家要是反咬一口說咱們污衊人呢?再說,你這擼胳膊挽袖子,是要幹啥?咱得給小妹樹立好榜樣。”要動手也不能讓小妹知曉不是!

    “哎呀,小妹都多大了,啥不明白。有些人就沒辦法講道理,能講道理的人他壓根也幹不出這種爛屁股的事兒來!我還是那意思,就直接硬鋼。

    我可以打包票,這事十有八九就是那姓王的搞出來的。他們家媳婦做出來這種事,我只讓她道個歉已經很可以了。

    再說,就王靖嫺她男人那性格,人口又簡單,鬧不起來。何況這事又本就是那個王靖嫺理虧,我覺得直接上門挺好的,小妹你覺得呢?”

    許是見康明誠一臉不贊同的模樣,康明和乾脆直接詢問康雅綠的意思。

    “我覺得啊,你們說的都對,但首先得確定這事確實是王靖嫺乾的,不能誣賴好人;

    其次,其實她道不道歉,對消除學校裏頭的影響不大,我是想着你們都幫我找出學校裏有嫌疑的人了,那我還是儘量從他們身上入手,先把影響降到最低再說。

    學業重要,我做這些也不是爲了要什麼公平,就是想清淨清淨,能更好的學習。”

    康雅綠這話的意思也很明白,實質上是不支持大哥康明和直找上門去。

    見她這樣說,康明和沒再堅持。

    康明誠也對康雅綠的見解表達了贊同。

    又聊上幾句,二人以不打擾康雅綠學習爲藉口,一齊退出房門。

    康明和:小妹說的對,學習重要。我明天就去找上門去,讓他們好好管管自家媳婦,不然我就親自動手了。

    康明誠:小妹說的對,既然這個王靖嫺總挑事,明天我得同師傅一家商量商量,看看怎麼做才能讓她好好消停下來,嬸子好像對這些事挺擅長。

    兄弟倆還都萌發出想要一起去鎮上,到康雅綠學校看一看給她撐腰的想法。

    就這麼一個妹妹,他們可不捨得眼瞧着自家寶貝在學校裏頭受欺負。

    屋裏,等兩位兄長關上房門,康雅綠轉了下手中的筆,對於接下來要怎麼做,她已經有了大概思路。

    在她看來,無論造謠的人是龔震還是伍秀梅,都不過是稚嫩的學生,對付起來應該不難。

    至於王靖嫺嘛,等到高考完騰出時間再說,很多事不急於一時。

    康雅綠很是清楚地知道並謹記,自己眼下的主要任務,也是首要任務有且只有一個——好好複習,爭取高考考出好成績,入讀京大;最起碼也要考上大學。

    而之所以願意專門花時間來處理謠傳這件事,是了爲自己,也爲了心中那一點給了她溫暖的情誼。

    至於王靖嫺……又影響不到那些可愛的小夥伴,哪裏配佔用高考前如此寶貴的時間呢!

    這樣想着,康雅綠順手翻開數學書,決定做兩道題,來進一步平復心緒,以便呆會進入更好的複習狀態。

    夜深,燈滅,會周公;

    天亮,光灑,迎接新一天。

    那麼巧地,本來不欲同王靖嫺糾纏的康雅綠,居然那麼巧合在去找劉嬸子的路上,迎面碰上了王靖嫺。

    三四人寬的大路,王靖嫺不走左邊,也不走右邊,偏偏往康雅綠面前撞。

    康雅綠只能停下,迎上王靖嫺一直盯着她瞧的目光。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啊?不大好受吧!”王靖嫺先昂起下巴開了口,頗有幾分頤指氣使的囂張。

    康雅綠對王靖嫺的這種行爲是不大理解的,在她看來做了壞事,就該悄咪咪地享受成果,非要鬧到人家面前,這無疑是不打自招。

    除非有更強的後手,是要刻意激怒對方,那纔可以另說。

    她很是認真地看向王靖嫺,那一張要強的臉,依舊寫滿要強,只不過氣色好像比之於先前差了不少。

    原來那種健康甚至有幾分健壯的力量感,好像被某種氣息所融化,取而代之的是單純靠精神氣強行支撐的執拗。

    “我挺好的。爲什麼你覺得我會不好受呢?”觀察之餘,康雅綠還是緩緩答了一句。

    迎來對方的一聲嘲笑。

    “被人那樣議論肯定不好受吧?你用不着死鴨子嘴硬!”

    王靖嫺再次開口,康雅綠則繼續特別認真地瞧着她。

    看了半晌,在王靖嫺“你看什麼看”的質問聲中,康雅綠才最終收回自己的目光。她覺得最近王靖嫺,肯定過的不幸福。

    “你氣色不大好。”康雅綠非常認真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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