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投信取信點被安排在了男女生宿舍的中間。
考慮到光線問題,節目組沿途放上了燈盞,示意嘉賓們路線。
寧愉出門取信時,宿舍樓非常安靜,除了燈盞以外沒有別的燈光。
莫名讓人想起以前讀書時聽過的有關宿舍的鬼故事。
寧愉走到了信箱處,打開信箱低頭一看,這次有兩封。
一封是傅晏雲,一封是賀清川。
寧愉想到了上次陸曜啓的信,挑了挑眉,之前果然是投錯了。
她先打開了賀清川的信,這次信裏終於不是對不起三個字,而是《朝朝》裏的歌詞。
“夕陽如約而至,你已走遠,留我在原地,無聲痛哭,無法挽留離去的你。賀清川。”
寧愉掃了幾秒,默默翻了個白眼。
她果斷將信塞回信封,打開了傅晏雲的信。
“你重要。傅晏雲。”
【啊啊啊是在迴應下午那句話!】
【你重要你重要!籃球什麼的一邊去!】
【我就知道寫信部分有糖磕!】
【嘿嘿嘿,果然】
【我的cp就是最甜的!】
【每次寫信我都要回味幾遍】
【你重要是什麼甜言蜜語,讓我笑得如此盪漾】
【是傅晏雲式甜言蜜語】
【笑死】
寧愉將信放進兜裏,剛準備離開時,就見男生寢室方向走來一個人。
因爲燈光原因,只能看見輪廓。
寧愉眯着眼仔細瞧了瞧。
這身高。
這腿。
這身材比例。
“晏雲哥?”寧愉試探問道。
“嗯。”
那道身影慢慢走進,傅晏雲清雋的臉出現在眼前。
看了傅晏雲穿了一天的校服,突然見他恢復常服,寧愉反倒有些不習慣。
“晏雲哥,你穿校服真挺帥的。”寧愉誇讚道,“高中時期肯定迷倒一大片女生。”
傅晏雲低聲道,“迷倒你了嗎?”
寧愉一哽,繼而揚脣一笑,“當然。”
“迷得神魂顛倒,忘乎所以。”
【我嚴重懷疑你在調戲他】
【不用懷疑,就是】
【愉姐出息了,改她調戲傅哥了】
【沒辦法,傅哥穿校服是真的帥,明明二十好幾,但是穿上校服就莫名有了那股少年氣】
【只可惜他沒有在學校讀高中,不然當時的學妹學姐真的會瘋掉】
“是嗎。”傅晏雲低笑一聲。
他用的陳述語氣,似乎只是在低喃。
“不過我沒讀高中,也迷不倒大片女生。”
寧愉一愣,“什麼意思?沒讀高中?”
“嗯。”傅晏雲淡淡點頭,“我高中在家上私教,只是掛的學籍在學校。”
好傢伙,不愧是有錢人。
寧愉咂舍,“原來如此。”
“你來取信嗎?那我就先走了。”
寧愉擺了擺手,正準備離開,卻被傅晏雲喊住。
“等等。”
寧愉側頭,“什麼?”
傅晏雲指了指一旁的階梯,“你坐那兒。”
“啊?”寧愉疑惑的看了眼階梯,又望着傅晏雲。
就見傅晏雲伸手握住寧愉的手臂拉着她往階梯走去,將她按着坐下,力氣不大,卻不容置疑。
在寧愉茫然的目光下,他蹲了下來。
他探出手,放在寧愉的左腳踝處,輕聲道,“還疼嗎?”
【我愉姐受傷了?】
【啊???】
【是下午被撞摔的嗎?】
【沒準是嘴硬,或者不想讓人擔心】
【傅哥這都觀察到了?】
感受到腳踝上的溫暖,寧愉瞬間失神,愣怔片刻,她忽然咳嗽一聲。
“你發現了?”
當時寧眉撞過來時,寧愉的身體一歪,左腳腳踝就是在那時扭傷的。
扭傷程度不大,疼痛感也是輕微的,擔心影響比賽,所以她沒有說出來。
本來準備晚上回去冷敷一下,沒想到竟然被傅晏雲發現了。
寧愉不禁心底一暖。
傅晏雲輕柔的查看受傷處,“嗯。”
“還疼嗎?”他又問了一遍。
寧愉老實說,“當時疼了一下,現在好多了。”
“嗯。”傅晏雲低着頭小心翼翼的檢查,他用大拇指緩緩地摩擦着她的腳踝。
空間安靜下來。
因爲下午打了一場籃球,傅晏雲回去後洗了澡,此時他的髮絲還未乾,額前一點碎髮零落地貼住額頭,襯得他眉眼俊美。
他的視線落在寧愉的腳踝,睫毛忽閃,莫名有些垂頭喪氣。
望着眼前的傅晏雲,寧愉沒來由想到一條大狗狗。
看見主人受傷後,擔心又失落。
擔心主人的傷勢,失落自己沒有保護好主人。
如果傅晏雲帶上狗耳朵髮箍,身後是毛絨絨的尾巴,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她……
“哈哈……”寧愉沒忍住笑出來,反應到傅晏雲還在跟前,她“咳”了一聲。
傅晏雲睫毛微顫,擡眸看向寧愉時,眼裏有些茫然和疑惑。
那模樣更像了……
不行!
把晏雲哥想作大狗狗?
我晏雲哥不要面子的嗎?!
寧愉甩掉腦子裏的邪惡念想,正色道,“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受傷的?”
“我鬆開你時。”傅晏雲答。
寧愉微愣,“那你爲什麼……”
傅晏雲放下她的腿,直起身子,和寧愉平視。
“爲什麼當時不說?”
寧愉點頭。
傅晏雲注視着她,聲音和緩:“如果當時說出來,你還是會選擇打完這場比賽,不是嗎?”
“……嗯。”寧愉沉默了會兒,“我會繼續打完。”
“做任何一件事,都要有始有終。雖然這只是一場臨時起意的比賽,但瑤瑤和丁墨他們都很認真對待。”
“我不想因爲我的原因,讓這場比賽倉促結束。”
在學校時,她曾經參加過一場戲曲表演,當時和同伴精心準備,最後卻因爲感冒,嗓子啞了,不得不取消。
那是她和同伴花費許久排練的表演,結果卻因爲她而錯過。
到現在寧愉還記得當時同伴失落的眼神。
聞言,傅晏雲長長嘆了口氣,眼裏浮上一絲無奈,“我理解你,所以我沒有第一時間阻止你,而是選擇現在來找你。”
“但是,愉寶。”
“有些事固然重要,但這都比不上你自己。”
【嗚嗚嗚他好會說】
【他喊她愉寶啊家人們!愉寶!】
【救救我,他們沒點東西我都不信!】
【什麼時候官宣?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候領證?】
【傅哥好懂愉姐啊】
【絕了,要土撥鼠尖叫一晚上了】
夜晚的宿舍樓下昏暗無比,路上的燈盞是唯一的光源。
寧愉靠着微弱的光線,靜靜的看着傅晏雲。
撲通。
撲通。
是什麼在跳?
哦,是她的心。